!一個小小的武將,縱然本領通天,又能如何?充其量不過是打一些小勝仗而已,於全域性有何緊要相干?”
他說的句句實話,花溶早就思量過這個問題,根本辯駁不得。
他見她面無血色,放柔了聲音:“不談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了。我這次來,其實,也是因為思念你,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很想念你,想再跟你見面……”
“……”
“花溶,我一直很後悔,當初不應該放你走的。”
“!!!”
“你隨我回去,將會成為我的正室王妃,給你尊崇的地位。就算你大宋諸多被抓到上京的公主皇妃,也無一人有此待遇!”
她沉默半晌,心想,總算有點進步了,不是小妾,而是王妃了。
“花溶,這次是和親,算是兩國通好,共止干戈。你不用再猶豫了……”
她眼睛一亮:“兩國通好,共止干戈!?”
“對!”他忽又道,“不僅如此,花溶,我真心喜歡你,你是知道的!”
他發現花溶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明明她的眼睛似寒潭秋水那麼漂亮,可是,被她那樣的眼神看著,卻渾身不自在似的,他再也忍不住:“你看什麼?”
“金兀朮,你娶了我,就真會退兵?”
“這!”
她微笑起來:“金兀朮,我不知道別人會不會相信你。反正,我是不信的。兩國交鋒,只為利益,從來不曾聽過真有愛美人不愛江山這種事情。現在,宗老將軍去世,金國國力遠遠強於宋國,強弱懸殊之下,金國怎會因一區區女子而退兵?你們打的主意,無非一邊是借和談的名義讓宋國貪生怕死的文臣武將放鬆警惕;一邊卻暗度兵馬,隨時開戰,攻個出其不意,一舉奏效。更何況,現在金國上有老狼主,下還有你的兩個當權派兄長,局勢豈是你一人能掌控的?……”
“這……”
她笑得更加嫵媚:“金兀朮,你非要趙家天子親口許諾將我給你,無非是要藉此大做文章,昭告天下,讓人知道大宋天子的軟弱,並大肆羞辱嶽鵬舉。宗將軍一死,惟嶽鵬舉曾大勝金軍十五場,威名遠播,金軍所忌憚,唯他而已。當然,他率軍不多,你們並不是很忌憚他,你此舉,是要徹底逼他寒心,如此,就可以讓宋國原本就寥寥的少數堅決抵抗將領寒心——這才是你要的目的!只怕趙家天子將我送來之日,就是你大舉進攻之時!”
金兀朮呼吸急促,說不出話來。
“這種手段,你們其實也不是第一次用。當初遼國降將郭藥師投降大宋,金國就找碴要宋國殺了他的下屬。郭藥師也因此激憤對大宋寒心,所以舉兵投降了金國。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於我,其實,也不過是利用我,把我當作一個籌碼、一個打擊嶽鵬舉尊嚴、打擊大宋抗金將領尊嚴和信心、忠誠等的工具,順帶也是戰利品而已!”
“戰利品,我只是你的戰利品!跟你繳獲一堆金銀,一頭牛羊,其實,並沒有任何區別!”
“……”
她見金兀朮做不得聲,繼續道:“你真以為我如此自大,以為區區女子就能營救一個危亡的國家?當初宋宮裡三十幾名公主淪陷上京為奴為妾,她們中比我漂亮的大有人在,受到金國統帥寵愛的偶爾也有一兩個,怎麼沒能換得她們父兄的南歸?別說為父兄,哪怕她們伏低做小,曲意逢迎,甚至沒有一人能夠為自己換取一個正室的身份地位!”
“……”
“在金營裡,你最終放我走,也不過是留下金塞斯想追蹤我的下落。只是,你沒想到吧?像金塞斯這種醒目的名馬,我在逃亡途中,怎會讓人注意到它?我想了個辦法,找了草藥熬成顏料,把金塞斯粉刷了,將它的皮毛和頭上標誌都染色做了喬裝,逃過了你們的耳目……你這是放我走?你是利用我!”
金兀朮一直不明白她“失蹤”的原因,此刻,才恍然大悟。
她盯著他的眼睛:“你屢次對我手下留情,我也不是不曾感激過你。一度,我曾把你當作了磊落的君子。如今才知,你不過是打著喜歡我的旗號,利用我、折辱我!”
……
金兀朮終於回過神來,急急地,似是要替自己分辯幾句。
“花溶,我要開戰的確沒錯!可是,我也是答應讓你做王妃的!金國王子,歷來不許娶漢人女子為正妻,就算你宋室公主,也不曾有人做到金國將領的正室!但是你,我願意為你破例,因為你曾說不願為妾,所以,我就立你為王后!我並不曾辱沒你。”
“沒有辱沒?”她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