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安州節度使陸登是一位有志之士,也頗有計謀,並不如其他貪生拍死的將領一般聞風而逃,而是早有準備,步步為營,因此,金兀朮一連半月攻城不下。
第四日,也是合該有事,大員汪伯顏路過此地,強令陸登火速迎接,陸登不得不暫時離開,他前腳一走,後腳金兀朮安插的奸細就報知了情況,金兀朮大喜過望,立刻率眾夜襲,攻破了滁安州。
汪伯顏倒是走了,陸登聞訊趕回,已經無可奈何,悲憤之下,揮刀自盡。他夫人也是位節烈女子,一直隨夫君苦守,如今,丈夫自殺,不忍獨自偷生,便也自殺殉節,追隨亡夫於地下。
金兀朮率人衝進陸府,只見陸府靜悄悄的,一片凌亂,一眾家丁下人早已各自逃生。
金兀朮走上堂來,見一人手執利劍,昂然而立。他大喝一聲:“你是何人?還敢在這裡逗留?”
他喝一聲,卻不見應聲,走上前仔細一看,認得是陸登,已經自刎了,再看他眉目,栩栩如生,一如生前,竟是死不瞑目。金兀朮吃了一驚,那有人死了不倒之理?再看他身邊,還有一個婦人屍首,橫倒在地,滿身血跡,也是自刎身亡。
他見陸登屍首還立著,拜了兩拜,長嘆一聲:“也罷,陸登,你也算大宋罕有的忠臣,如今,你自殺身亡,我也不害你屍首,你放心去吧。”
話音未落,聽得一陣啼哭聲,是一小兵抱了一嬰孩,擒拿了一老婦從後院出來。
“四太子,這兩人,請發落。”
金兀朮問那婦人:“你是何人?抱的孩子是你什麼人?”
婦人哭啼道:“這是陸老爺的公子,奴家是小公子的乳孃,可憐老爺夫人為國盡忠,只剩這點骨血,求大王饒命。”
金兀朮又看了一眼陸登夫婦的屍首,尤其是他夫人,一身盛裝,雖滿臉血跡也掩飾不住生前清麗,陸登忠義,妻子也如此節烈。他心下悵然,吩咐道:“立刻傳令,保全這一城百姓,不得屠戮。將陸大人夫妻合葬在大路口,等過往之人曉得是忠臣節婦之墓。”
武乞邁領命,又道:“這孩子怎麼辦?”
金兀朮又轉向陸登屍首,見他依舊如生前一般怒目而立,便對著他,再拜幾拜:“陸先生,某家決不絕你後代。把你公子撫為己子,送往本國,就著這乳母撫養。直待成人長大,承你之姓,接你香火,如何?”
他話音剛落,只見陸登身子仆地便倒。
金兀朮心下惻然,將那小嬰孩抱在懷裡。小嬰孩本來哭啼不休,被他一逗弄,咯咯笑起來。他大喜,轉向那戰戰兢兢的奶孃:“小公子取得名不?”
“回大王,小公子大名陸文龍。”
“陸文龍?好名字。小子,今後你就叫陸文龍,長大也如你爹爹一般,做個英雄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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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帝國將星(7)
他將小孩交給奶孃,心裡一籌劃,下一站,應該攻打柏林城了。柏林守城將領是嶽鵬舉。正是自己必須剷除的宋國二人之一。
想到嶽鵬舉,不由得又想起花溶,再看看已被裝殮好的陸夫人,心裡更覺惆悵,若娶妻如此,又一生何求?
忽念及那個敵國女子,僥倖逃出金營後,生路又在何方?又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
心裡很是後悔,自己當初就不該放她離開。可是,憑藉自己的身份地位,哪有娶宋女為妻的道理?他微微有些失神,轉過頭再看時,陸夫人的棺木已經被抬了出去。
不幾日,金兀朮率軍進犯柏林城,陸大人夫婦之死的訊息也傳來。
花溶只悔當初下手不利索,要是殺了金兀朮,何來如此麻煩?可是,忽又想起他的好,想起他在金營對自己的優容和寬待,忍不住自問:如果有一天戰場相見,真的不是他殺自己,就是自己殺他麼?
嶽鵬舉見過陸大人一面,對他印象深刻,現見他自殺殉國,很是傷感。
但為今之計,是抵擋金兀朮的進攻。他已經幾番和金兀朮交手,但規模都很小,實難判出太大的勝負,聽得金兀朮厚葬陸大人夫婦,暗道這人好生厲害。
又想起姐姐落入他手裡,此人不但不趁機謀害,反倒裝醉放人,其人做派實在很有君子之風。
因為如此,倒更不好對付。
可是,嶽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