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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生大名已久,此番特來拜訪。”

“哦?”我微微揚起了眉角。

“白麵鬼這份禮,果然還是稍微輕了些嗎?”顧溫然露出一副赧然又帶點羞怯的靦腆模樣,像是個半大少年,乾乾淨淨,又拘謹禮貌;與白日見到他第一面那般泰然自若的鎮定模樣,簡直天差地別。

只是這說的話,做的事,倒真真切切,沒有一分改變。

我面不改色的彎下身去撿起書來,輕輕在手臂上拍了拍,吹去了塵土,然後才坐回去抬起頭來看著他,微微笑道:“我倒是覺得,這份禮著實太重了些。”

“談先生客氣了,我倒覺得這份禮遠遠不夠。”顧溫然微微笑道,“而且我也絕想不到,白麵鬼這份禮,除了您,還有誰能夠受得起。”他這句話說得巧妙,尋常人只以為是誇我地位尊貴,但我卻心知肚明,顧溫然約莫是特意調查了一番我的過去。

我的名氣,雖說現在在江湖年輕人之中約莫只是較為公平公正的老江湖;但實際上,我在老一輩眼裡,恐怕是個煞星。

因為我當年的名氣,是殺出來的。

與許多人所想的不同,我雖性情平和,但早些年,卻是個實打實的殺神,榜上三百二十八名惡人,我花了三年查證,又花了一年將他們盡數屠了個乾淨,當年的龍筋鞭下,從未留過一個活口。因此世人雖敬我,卻更多的是畏懼我。

直到玉丹出事,而我卻……

從那之後,我再未動過一分殺念,沾滿血腥的龍筋鞭也被收入匣中,自此再未曾沾過殺孽。

所以我不相信以顧溫然只是巧合送上白麵鬼這份禮物。

不,不止是不相信,我是確信這不是巧合。

“那麼,你想要從我這兒,得到什麼呢?”我微微嘆了口氣,倚靠在鞦韆上道,“這份投名狀,不論擱在哪兒,都是拿得出手的。我已經久未過問江湖之事,你縱來尋我,恐怕也不能得什麼大好處去。”

“不,這件事,顧某隻相信談先生。”顧溫然欠了欠身,然後歉意的笑起來,示意了一下自己能不能坐下。我挑高了眉毛,收回兩條腿空出位子來讓他坐下,等顧溫然斂袖收袍,羞羞澀澀的像個大姑娘那般坐下來之後,才繼續道,“顧某想知道十六年前的蕭家慘案,是因何而起。”

蕭家……

他說的果然沒錯,這件事的確只能信我一個人,因為只有我查完了這件事,而兇手們,也皆被我屠了個一乾二淨。這個世上除了那兩個被君華卿與北睿陽帶走的蕭家遺孤,應當是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不,甚至可以說,那兩個孩子,也沒有我清楚。

其實這件事說來沒什麼避諱,但終歸是他人家事,我便問道:“你只想知道這件事?”

“只有這件事。”

“禍起蕭牆。”我淡淡道,“當年有首童謠是這麼唱的:太極儀,水淋淋,洞天琳琅現真壁;玉麒麟,草青青,海下深宮藏謎底。你是知道的吧。”顧溫然便點了點頭,我就繼續說了下去,“白家三老爺子當年與三大邪人、四大劍者交好,大老爺與二老爺也不是好相與的人,看在長輩面子上,魔道也免不得要給白家一些面子,所以……”

“所以,持有玉麒麟的蕭家,便遭了秧。”顧溫然微微笑道,“這件事顧某知道。”

“那麼你究竟想問什麼?”既然他知道,那又何必多此一舉,我有些詫異。

顧溫然不緊不慢道:“顧某想知道的,是藏於此下的賭約。”他這句話一出,我就變了臉色,拿捏不準他到底想問的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件事了。顧溫然很快就接了下去,明明白白的告訴我,“顧某想知道,那兩個孩子,為何會落在君華卿與北睿陽手中。”

“因為這世上……只有君華卿能改變北睿陽的心思。”我終於坐直起來,深深的嘆了口氣,卻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說下去了,甚至因為這個話題,我對顧溫然已經起了一點厭煩之心了。

我與君華卿並不熟識,但還算打過幾個交道,然而真正令我對君華卿敬而遠之的原因,卻來源於北睿陽對他扭曲畸形的愛戀。我縱然再是悍不畏死,也會懼怕癲狂的瘋子,北睿陽為了君華卿,恐怕是什麼都做得出來了,若非君華卿武功當世無人能出其左右,生性又頗為內斂,只安安分分的呆在鳳棲鎮中十六年未出一步……恐怕……

“原來如此。”顧溫然依舊是那樣靦腆的笑了笑,又帶點恍然大悟似得摸了摸鼻子,看上去幹淨純真的彷彿懵懂的少年郎一般,我再是心中厭煩,見他這般模樣,卻也不得不耐下性子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