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小子就在門口,是那個老狐狸常重元陪來的。”
吳十六笑道:“果然就是正主兒找上門來了,那是天差,快開正門迎接。”自己換了衣裳迎了出去,和常重元兩個人親親熱熱,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這三位是太后皇上身邊的人,這次下寒州擇選進貢用絹,吳老闆見過沒有?”
“沒有沒有,這幾位是上差,草民怎生有緣得見?”
辟邪上前道:“吳大老闆聲名威震四海,久仰久仰。”
寒州十六郎(4)
眾人一陣謙讓,在正堂分賓主落座,談的無非是進貢寒絹如何起運,如何仰仗承運局大力援助之事。俗事議定,辟邪道:“早聞寒江承運局內有一處山石有千孔剔透,孔孔相通,不知能否得見?”
吳十六笑道:“上差在宮中什麼沒見過?稀罕這種小事物?”
常重元道:“不然,這座山石我見過,當真是件神物,吳大老闆不讓上差得見,定是有心藏私。”
“哈哈,會長這麼說,倒顯得我小家子氣。如此各位請挪步。”
辟邪對康健道:“你在此陪會長坐,我去去就來。”
康健在宮廷中薰陶已久,早對這種被人撂在當場的事習以為常,只有小順子一個人嘟起嘴,一個勁兒不高興。
當下堂上由陶先河作陪,吳十六領著辟邪穿了幾重院子,面前一處竹林之後,玲瓏青石印入眼簾,石下清泉如明鏡,橫置一柄木勺,吳十六挽起衣袖,舀起一勺清水,從青石頂端緩緩淋下,石內似有琴音輕作,千注水絲噴湧而出,激入下方水面,院中頓時天籟傳聲,水煙縹緲,陽光下幻出一道七色彩虹,猶入仙境,辟邪晶瑩的面龐也被映得嫣然如畫,婉然笑道:“神物,當真是神物。”
吳十六緩緩放下木勺,望著彩虹虛妄即逝,冷冷道:“離都寒州兩江相隔,千里迢迢,小王爺此來,不會只想看屬下這座假山吧?”
辟邪笑道:“就算不能勸得十六哥迴歸顏王麾下,得見這等美景,也不枉此行。”
吳十六冷笑道:“顏王爺去世多年,舊部失散,多少壯志也作灰飛煙滅,小王爺何出此言?”
“十六哥十多年前奉父王之命來寒州創辦承運局,一直是東邊勢力的龍頭,如今東王日漸坐大,寒州又是他的門戶所在,我若想掌其命脈,自然要仰仗十六哥相助。”
“承運局如今不過是江湖上欺行霸市的土匪,小王爺有袞冕之志,自有高人相助,承運局上上下下幾千口人,都想吃口平安飯,屬下拖家帶口,恕不能從命了。”
“袞冕之志?”辟邪不禁失笑,“我不過廢人一個,談什麼袞冕之志?如今天下五分,我不過選了個正經主兒服侍,哪有這等野心?”
“小王爺知道我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就算真的天下大亂,寒江也要有人行船,承運局依舊發財,只怕這國難財油水更多,呵呵。”
辟邪眯起眼看著他,悠然道:“雖然十六哥是承運局的擎天之柱,但父王舊部仍是不少,只怕並非人人都作此想吧。”
“人是還有一些,老的老,病的病,還能做什麼?要說能做的,就是殺了那個賤人是正經。小王爺父仇不報,卻在這裡替那賤人兒子做事,老王爺若泉下有知,哼哼。”
“我懂了,”辟邪道,“十六哥是氣我這個來著。”
“不錯,你貪生怕死,入宮為奴,我不在乎,但若非姜放怕牽連於你,不准我進宮刺殺那個賤人,九年前我就早已手刃她的頭顱,給老王爺報了仇,何必等到現在心如死水,做這土匪勾當。”
“十六哥……”
“住口!你不必多說,只管做你的欽差太監,少來管我的事。”
辟邪點點頭,笑道:“話不投機,何必多言,十六哥,過些日子我還來。”
吳十六仍舊笑眯眯將他送回堂上,眾人又說了幾句閒話,不等承運局留飯,便告辭回程。吳十六對陶先河道:“這次進貢的事已成定局,看他們要的船隊的數目,少說也要進貢千匹上京,我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今年上等的新絲市面上本來就少,九成已經在我們庫房裡了,雖說買進時價格甚高,不過等他們開始織造進貢用絹,只怕就能翻個跟斗。”
“好,”吳十六笑道,“就是這個手段。擷珠繡館那裡也要快辦,說不通宋明珠,不會去找她老子麼?”
陶先河吃了一驚,道:“這個人我可惹不起,本來想咱們先下手為強,逼著宋明珠關門,就算他生氣,念在和幫主多年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