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鴻臚寺少卿,楚向瀾那個偏心的爹。因為皇帝十分地看不上他,所以這十年都沒升遷過。這個八卦卻是新鮮,蕭錦初之前都沒打聽得那麼清楚的,於是不由再次真心實意地感慨了一句:“師兄著實明察秋毫……”
話說三遍沒淡如水,反有些刺耳,衛潛就斜了她一眼,“你以為我閒著沒事關心臣子的陰私嗎?”
“不敢不敢……”蕭錦初趕緊討饒,兼扯開話題:“我說師兄,難得這樣好的月色,咱們能不能不提我的婚事了。”
再這麼說下去,估計過不多時又要擺一場相親宴了,蕭侯爺實在是有點怵。
“那你以為我是做什麼來了?”皇帝陛下輕叩了兩下案几。
月色如紗,月下觀美人亦是特別賞心悅目,蕭錦初的眼光就有點發直,幸虧歷練多年,對答倒是如流:“師兄帶了好酒,自然是要私下賀一賀我封侯之喜。”
“只是,有酒無樂,豈不無趣。” 蕭錦初的一雙眼從那隻叫人垂涎欲滴的雞頭壺,移到了邊上握著杯的玉手上,意味再明顯不過。
實在是那目光過於不懷好意,衛潛忍不住就往她頭上敲了過去:“你以為是在哪裡喝酒呢?”
美人薄怒,最是風情無限。蕭師妹捱了這一下,哎喲連聲之餘卻是色心不改,只是不敢再作死說出來了。
“把琴拿來吧!”衛潛是知道自己師妹德行的,也懶得跟她計較。蕭侯不敢假手他人,自己跑了一趟,取了一架素琴,很是狗腿地奉上。
皇帝順手又敲了她一下,終於氣順了點,開始撥起琴絃:“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他的音色本就清冷,配上這曲《月出》再合適不過。輕吟淺唱之間,風亦為之駐足,鳥亦為之止鳴。
趁師兄彈琴的空檔,蕭錦初趕緊給自己也斟了一杯玉露春,只覺今晚那些舞樂相形之下,可稱得上是庸脂俗粉,盡會東施效顰。
“師兄的琴越發出色了,” 蕭錦初一邊泯著小酒,一邊感慨道:“早知道就該勸勸先生,不要在我這個榆木疙瘩上浪費時間才對。”
衛潛收回手,任尾音悠悠迴盪在弦間,嫋嫋不絕。見那丫頭一派樂不思蜀的樣子,只是一聲嘆息:“沒錯,是對牛彈琴。”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陛下不僅美貌,而且多才多藝啊!
第11章 當廷審問
雖然蕭錦初覺得自己也沒幹什麼,但就是莫名有點小心虛。趕緊殷勤地提起酒壺,給皇帝再滿上一杯。
“師兄,華林園的案子還沒頭緒嗎?最近都沒見著蔣澄。”
“少了他和你拌嘴,看來是寂寞了。” 衛潛眼看著這兩個人鬥嘴鬥了十來年,仇是越結越深,戰鬥力也是越來越強,幸虧還沒上演全武行,也就不大樂意管。
蕭錦初要是知道她師兄的想法,估計得叫起撞天屈。“我就是有點奇怪,既然是下毒,總不外是器皿、食物、酒水一類,哪有一驗便是三五日沒訊息的。齊翔也是沒用,我聽說最近的流言可是越來越多了。”
綺年玉貌的才子慘死宮中,就算不添一滴油,加半點醋,本身就是一條極好的談資。哪怕沾了皇家二字原該避諱,也禁不住大家八卦的熱情。
“這回不去爬樹了?”衛潛喝了口酒,調侃道。
被翻了舊賬的蕭師妹也不惱,臉皮比那包銅的門板還要厚上三分:“現放著師兄在,爬什麼樹啊!”
“確實有點邪門,”又不是什麼皇室密辛,衛潛乾脆滿足了她的好奇心。“齊翔和蔣澄已經把封存的器物全部驗了一遍,都無異樣。”
蕭錦初雖說大部分事情都漫不經心,然對感興趣的事情是格外願意琢磨一下的:“該不會是在進宮前就遭了毒手吧?”
要是兇手不是宮內的人,其實在外面動手是要容易得多,也少擔不少風險。要是人乾脆死在宮外那就更完美了,蕭侯不無遺憾地想著。
就為死了個傅五,衛潛來來回回也不知道聽了幾場報告與辯論,案情都快倒背如流了。“那天你也看到了,狗不過隔了兩刻就斷氣了,按說換成人也不會超過半個時辰,那時傅玉已經在華林園中揮毫作賦了。”
作賦,作賦……這些倒黴的才子就知道作些風花雪月的東西。蕭錦初戳著掌心,恨恨地想著。不知稼穡,不分五穀,也不知道國家養著他們做什麼用。楚向瀾好歹還會治個病,果然是強多了。
“等等,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