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輝的母親招呼著黎輝讓他過來幫忙整理。

黎輝應了一聲，妹妹默默地看著黎輝離去的背影，沒有開口說話。

跟著母親來到房內，她的狀態比父親剛死的時候好了不少，母親一邊收拾一邊絮叨道：“這些東西你爸早就讓我丟掉了，我一直捨不得丟。”

“現在看來是不得不丟了。”

母親身後好幾個大袋子，裡面零零碎碎裝了不少東西。

黎輝忽然看見一張照片，順手給拿了起來。

泛黃的照片上父親抓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哭鬧著像是要走一樣，身後的背景也很有年代感。

“媽，這照片上的小女孩是誰？”

黎輝的母親接過照片摩挲了兩下笑道：“小時候咱們還沒搬家，她是鄰居家的姑娘啊，叫小夜。”

“闌夜。”

“小夜？”黎輝在記憶中思索著，兒時的玩伴中的確是有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女生叫小夜。

“我們是六歲搬的家吧？”

黎輝看著照片道：“我記事也就兩三年，這小姑娘還真不太記得了。”

黎輝母親笑了一下道：“小時候你們倆還訂過娃娃親呢，不過搬家後就沒了她的訊息了。”

“娃娃親？”黎輝啞然失笑，都什麼年代了還有娃娃親這樣的說法，八成是兩邊父母說來玩玩的。

黎輝母親回憶道：“那時候你倆玩得特別好，如果不是搬家，說不準你倆還真能成。”

“只可惜你父親到死都沒能看見你成家。”母親的目光中閃爍著一種複雜的情感，她看著黎輝像是有什麼期盼。

黎輝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想法是什麼，她是想自己結婚了。

黎輝不敢面對母親期盼的目光，他微微垂下眼簾，避開母親那充滿期待的目光，心中五味雜陳，父親生前的遺憾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母親是多麼希望他能早日成家，讓父親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可是，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又該如何成家呢？

一個朝不保夕的馭鬼者，一個正在靈異復甦的世界。

結婚根本就是一種奢望，更別說生兒育女了，如果無法解決靈異復甦，孩子們生下來就要面對恐怖的厲鬼和層出不窮的靈異事件，這不是害了他們麼。

黎輝沒有自信能一直保護好自己的兒女，更沒有自信能夠解決靈異復甦。

現在的他還在苟延殘喘地找活路呢。

“嗯？”

黎輝低頭看著照片，忽然走向堂屋。

到了堂屋，黎輝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妹妹，拿著手上的照片不斷的對比了起來。

照片上的小女孩和眼前女生的輪廓依稀有著幾分相似之處，

“是你！”

黎輝有些不淡定了，眼前的這個女孩竟然是照片上的小夜！

“你想起來了麼？黎輝哥哥！”

穿著一身素白的闌夜起身，黎輝手上的照片不知道何時到了她的手上，她輕輕撫摸著照片，彷彿能觸控到那個遙遠的童年時光。

“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約定麼？”

“闌夜，真的是你！？”

“對，是我，哥哥終是想起來了，可哥哥還記得我們的約定麼？”闌夜幽幽地看著黎輝等待著黎輝的回答。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黎輝眯著眼，就算他們二人小時候再怎麼好，那也僅僅只有一兩年的時間而已，隨著搬家這段記憶早就塵封了。

如果不是這次回來看見這張照片，黎輝這輩子都想不起來還有這麼個人。

闌夜嘆了一口氣道：“哥哥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當然要從哥哥的身上找答案。”

黎輝思索片刻，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和闌夜訂過娃娃親的事情。

難不成她是為了這件事情？

雖然闌夜長相耐看，而且有一種獨特的美感，可此時的黎輝哪有心情和他談這些，更何況二人現在一點感情都沒有！

“小時候我說要和你結婚了麼？”黎輝微微變臉緩緩開口。

“是，闌夜終於等到哥哥這句話了。”

此時靈堂內忽然颳起一陣旋風，蠟燭的火焰搖曳明滅，像隨時會滅掉一樣，闌夜的蒼白的面容彷彿多了一絲血色，她的表情也變得豐富了起來。

“不合適吧！”

現在甚至不知道這闌夜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