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倫!”莉絲尖叫一聲,調轉馬頭,就往回衝,手裡的馬鞭向著圍擾爾倫大哥的男人揮去。“姆媽!”兩個孩子尖叫起來,安遠兮的馬速慢下來,也想調頭,被伊夏大娘喝止道:“你們幹什麼?快跑!”
“可是……”安遠兮想說什麼,被伊夏大娘厲聲打斷,“你們回去能幫得了他們嗎?還不是白白送死!”
身後有馬爾蒂族的騎兵追上來,不斷向我們放箭,從我們身邊“嗖嗖”地飛過,有一支擦著我的耳朵飛了出去,駭出我一身冷汗,我們只得驅馬拼命往前奔跑。突然身後傳來一身慘叫,我回過頭,見伊夏大娘咬著牙,低伏在馬背上,背心上駭然插著一隻箭。我驚叫:“大娘,你……”
“別管我,你們快跑!”伊夏大娘忍著痛楚,一臉決絕,“阿牛蒲巴、娜塔羅,你們帶著丹尼和金莎快跑,我這兩個孫子拜託給你們了,請你們一定要保住他們的性命!”
說著,她的馬鞭揮過來,抽到我騎的白馬屁股上,白馬吃痛地嘶叫一聲,“噠噠”地跑得更快。金莎在馬背上哭叫著“奶奶”,我回過頭,見伊夏大娘從馬背上栽倒到草地上,眼淚頓時湧了出來。
一定要逃走,一定要逃走,我不能辜負伊夏大娘一家的信任,一定要保住丹尼和金莎周全。我淚眼模糊地握緊韁繩,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力量,竟然把白馬騎得飛快,安遠兮緊緊跟在我的身側。風在我耳邊呼嘯,冷箭一支接一支地飛過來,開始還連綿不斷,後來漸漸稀疏起來,這兩匹馬到底是寶馬,漸漸與追兵拉開了距離,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竟沒有了追兵的影子。
但我們不敢停下來,我拼命地驅趕著白馬向著前方無盡的黑夜中衝去,再逃遠一點,再逃遠一點,逃到他們永遠也追不到的地方,再遠一點,我呆滯地望著黑鴉鴉的草原,心裡只有一信念,我要逃出去,我一定要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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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如刀一般割著我被淚潤溼的臉,淚痕轉瞬間又被風吹乾,風“嗚嗚”地在耳邊呼嘯著,聲音詭異地迴旋,我感覺胸口漲得似乎要裂開來,恐懼、悲傷、憤怒,還有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像幾千幾萬把鋒利的小刀,凌遲著我的心,折磨得我幾乎不能呼吸。我不知道我們到底跑了多久,跑了多遠,身後的追兵早已不見了蹤影,啟明星從東方升了起來,天際隱隱有些發白,前方隱約出現長城巍峨的輪廓,安遠兮大喜過望,加緊向前衝去:“邊城!邊城就要到了!”
我的精神也為之一振,加快馬速向前奔去,這兩匹馬果然是日行千里的良駒,一夜之間竟然把我們送到了邊城,怪不得為了得到這兩匹馬,馬爾蒂族竟然可以狠到不惜對另一個部族滅族,難道在他們的心裡,幾十條人命竟然比不上兩匹馬麼?
旭門關離我們越來越近,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湧出來,我們逃出來了,我們終於逃出來了,進了旭門關,就是天曌國的地盤,我們再也不用擔心追兵會追上來了。奔到旭門關外,我們放慢了馬束,發現城門緊閉著,安遠兮轉頭道:“城門要天亮了才開,我們先下馬休息一會兒。”
我抹了抹臉,四周打量了一下,看到左側不遠處有片白樺林,揚聲道:“進樹林裡去,在這裡太顯眼了。”奔進樹林,安遠兮翻身下馬,把一臉木然的丹尼從馬背上抱下來,放到草地上坐著,又過來抱下已經哭啞了噪子的金莎,再扶我下馬。背上驟然傳來一陣鑽心的巨痛,我抽了一口氣,腳一軟,跪倒在地上,安遠兮緊張地道:“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
被他這麼一提,我才回過神來,背上像撕裂般的痛楚提醒著我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肯定在這樣劇烈的賓士下又被拉開了。我無力地癱坐到地上,安遠兮蹙起了眉:“你的傷……”
“不打緊。”我抬眼看到草地上呆呆坐著的兩個孩子,掙扎著站起來,騎太久的馬,兩條腿又酸又軟,安遠兮扶我走過去,我抱住丹尼和金莎,兩個孩子惶恐的表情讓我心中一酸,眼淚幾乎又要奪眶而出。
“阿花姐姐,我奶奶和阿爸會不會死?”金莎在我懷中驚惶地問,我頓時語塞,咬緊唇,心頭難過得滴血。
“金莎……”安遠兮蹲下來,心疼地抱住她,金莎“嗚嗚”地哭起來,“我要姆媽……,我要奶奶……”
“別哭了!”一直沉默不語的丹尼突然大聲喝斥妹妹,“他們不會死的!”
金莎被哥哥一喝斥,眼淚頓時被嚇回去,俯在安遠兮懷裡小聲地抽泣。丹尼的小手緊緊握成拳頭,堅定地道:“他們不會死的!”
我別過臉,不忍看兩個孩子的表情。從馬爾蒂族人昨晚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