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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會帶我去找他!”依文咆哮,這話聽在凱德立耳裡像極了威脅。“你說你會找到路!”為了表示妥協,依文伸手撕下一塊凱德立的披風,快速包裹傷口。
凱德立只能接受。他知道他能為所有人,包括依文在內,所做得最好的事,就是儘快找到並關起瓶子。只有那時發怒的矮人才會允許凱德立或別人來照料他傷勢。必須等到那時,但凱德立不確定依文能撐這麼久。
他們很快就來到當初遇見不死生物的地方,一切安靜無聲,全然死寂,讓凱德立有機會小心翼翼地重新拼湊起第一次來到此處的記憶。正當他認為事情終於稍有進展,帶著依文走過幾條相互連線的通道時,他注意到大廳的遠處,就在狹窄光束的盡頭有動靜。
依文也注意到了,他立刻前衝,為死去兄弟感到的悲傷再次轉換成無可控制的戰鬥慾望。
凱德立手忙腳亂地抓著自己的東西,試圖想跟上矮人的腳步,請求依文放過這名敵人。
這次只是一具骷髏,一開始在漫無目的地行走,後來直直朝前衝的矮人跑去。
凱德立當場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
他一手抓著光束,另一手抓著上膛的十字弓,從矮人頭盔的鹿角之間瞄準後面的骷髏臉。凱德立從未打算拿他訂製的十字弓做為武器,尤其不是用來發射爆裂飛鏢,他是設計十字弓來開門,或是炸飛抵著他窗戶的麻煩樹枝,還有種種非暴力性的用途。而且,他必須對自己承認,他設計十字弓和飛鏢的目的只是為了設計的挑戰,但凱德立曾對自己發誓,永遠不要將飛鏢或十字弓當作武器,永遠不要以爆裂飛鏢攻擊活物,這個誓言既是認真,卻也是藉口。
不過現在有許多打破誓言的理由。首先是依文不能再打下去了,就算是隻有一具骷髏也不行,況且嚴格來說,骷髏算不上是活物,但凱德立瞄準的同時仍感受到一波罪惡感。他知道自己他正在打破誓言的精神。
他發射了。弓箭以圓弧的軌跡飛過依文的頭頂,刺入前衝骷髏的臉。一開始的衝擊沒有那麼大,但飛鏢隨即碎裂,點燃衝擊油,當塵埃落定後,骷髏的頭與脖子都已經不見蹤影。無頭骨頭立定片刻後,喀啦啦地摔倒在地。幾步遠外的依文突然停下腳步,驚訝地盯著,下巴大張,黑色眼睛圓睜。他緩緩轉向凱德立,後者只是抱歉地聳聳肩,別過頭。
“我必須這麼做。”凱德立說道,主要是說給自己而非依文聽。
“而你做得很好!”依文回答,回到走廊,他大力拍著凱德立的背,但凱德立一點不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哪裡英勇。
“我們繼續走吧。”凱德立靜靜說道,將十字弓收回套子。
他們經過另一道低矮的拱道,凱德立開始相信他們又走上正確的道路,然後來到灰濛濛通道中的一條岔路。兩條走廊從一條通道平行分岔,非常靠近彼此。凱德立想了想,開始走向右邊,但只有了幾步就更清楚地認清自己的位置,所以轉身回到原點,無視於依文的抱怨,以堅定的步伐走向左邊的通道。短短一條走廊在幾步後朝左邊拐彎,變成更寬廣的通道。
站立的木棺排滿通道的凹室,讓凱德立確信挑對了路。再上前幾步,一個小小的轉彎,他再也沒有懷疑。在遠方的走廊末端,是一扇門,略略微開,有光線透出。
“就是那裡?”依文質問,但他其實已經猜到答案。凱德立還來不及點頭回答,他已經向前衝去。
凱德立再次無用地想減緩矮人衝上前的速度,希望更謹慎地靠近。他離依文只剩不到幾步遠時,最後一個木棺突然開啟,一具木乃伊走了出來擋住去路。憤怒到不在乎的依文繼續無所畏懼地前進,但凱德立已經不敢跟上。年輕的學者因恐懼而全身凍結,被不死生物所散發出的強大邪惡靈氣震懾。骷髏們固然可怕,但相較於這個怪物,他們只算是小小的不便。
“不理性。”凱德立試圖告訴自己。害怕是可以接受的,但在這麼緊急的情況下還讓恐懼令他全身麻痺就是可笑至極。
“讓開!”依文大吼衝上前去。他兇猛地揮砍著斧頭,砍中一記,但和骷髏對戰時不同,武器被結結實實地擋下,木乃伊層層的包裹抵消了大部分的力量,數片麻布鬆開,纏住斧頭,阻止依文繼續進攻。這一擊幾乎沒傷到木乃伊。它以手臂捶擊,打中依文的肩膀,把他打飛出去,撞入最近的凹室。依文重重地摔倒,幾乎暈眩過去,但固執、搖晃地強迫自己再度站起。
木乃伊正等著他。但第二擊讓矮人仰天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