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寬敞的地窖裡。

密密麻麻都是人頭，少說也有兩三百人。

普通的家庭自然不會有這麼大的地窖。

因為村裡在邊境之外，苦寒之地，生存極為不易，大家都是抱團生存，團結一致。

這個大地窖，不是一家用的，而是全村共用。

人群擁擠，幾乎都沒有多少坐的地方，大多數人都是站著。

每個人的神情，各不相同，有人面無表情，有人彷彿等死一般，亮眼空洞無神，也有人不甘心等死，不停的看著地窖的上方，尋找辦法。

地窖雖然不是完全密封，但是透氣的地方非常有限。

幾百號人擠在了一起，空氣混濁，氧氣不足。

噗通。

有個人在人群之中暈倒。

其他人馬上扶起對方，扯開了對方的衣領，掐著人中，弄醒對方。

一名年輕的男子，突跳起來，罵著一名70多歲的老爺子，道：“古扎老頭，你要是答應投降，我們立刻就能出去，有空氣還有食物。”

“你看到了沒有，阿爾多都暈了，過不了多久，氧氣一完，我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裡。”

“投降吧，好過在這裡等死！”

70多歲的老爺子，滿頭白髮，臉上的皺紋，如同溝壑，從這張滄桑的臉，完全可以看到他所經歷的苦難。

拉著一名小女孩的老爺子，鬆開了小女孩，揚起了手掌，一巴掌抽了過去。

啪！

老爺子氣不打一處，怒道：“你這個沒出息的混賬東西，我們是華夏人，為什麼要投降給赤軍。”

“赤軍都是些什麼人，他們是過去那個最惡毒國家的人，侵略我們華夏。”

“我們對這些投降，對得起祖宗嗎？古力，你這個不肖子孫，你再說這種混賬話，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孫子！”

老爺子老眼雖然昏花，但是看向眾人的時候，陡然閃亮了一絲，他看著大家道：“我們的祖宗沒有投降，作為他們的子孫，我們絕不會向那些劊子手投降！”

小女孩懷中抱著一隻白色的小羊，奶聲奶氣道：“爺爺，小草不會投降。”

古力摸著被打疼的臉，聽到了小草的話，發狂一般，撲過來掐住小女孩的脖子，搖晃得著她，怒罵道。

“你這個小雜種，你媽媽愛上一個殺手，生了你這個雜種，你就是一根小草，雜草！”

小草豆大的眼淚湧出，艱難道：“我，我媽媽……是，好人，我爸爸……不是殺手。”

一個小孩子被掐住了脖子，哪裡能掙脫，就一下子便被掐住滿臉烏黑。

但是目光卻看著一旁的老爺子，像是在詢問，又像是一種堅信，道：“爺爺，我，爸爸……不是殺人，我媽媽……也是好人。”

古扎制止了孫子古力，推開了對方，將小女孩圍在了身後，怒喝道：“你拿一個孩子出什麼氣，她是無辜的。”

古扎明白古力一直都喜歡小草的媽媽，因愛生狠，所以遷怒小草，每次見到小草，總是少不了一陣羞辱和怒罵。

古力咆哮道：“狗屁，她無辜個屁！不是那個殺手，莉莉會死嗎？她那麼年輕，就這麼死了！”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那個王八蛋，留在一個野種，轉身就帶著他的人離開，說什麼對不起自己的國家，要幹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贖罪！”

“全他孃的是狗屁，以為自己了不起，他就是王八蛋，懦夫……”

古扎一巴掌抽過去，厲聲道：“你給我住口，他救了村子所有人。”

古力怒視著古扎，嘶吼道：“來啊，再來救啊，他在哪裡……我們都要死了，他留下來的野種也是。”

四周的村民，也不知道該勸說什麼，一個個木訥地站在了原地。

“古力，你給我冷靜下來！”

古紮上前按住了古力，讓他坐下來。

古力掙扎了幾下，但最後還是乖乖坐了下來，但是一臉的不忿！

古扎緩緩道：“62年的時候，我們六萬多族人，因為受到了蠱惑，離開了我們的國家，去了俄羅斯。”

“但是我們沒有，就算是餓死，我們也相信國家，從來不會拋棄我們！”

“當時，村子裡留下的人也就是36人，這就這36人不離故土的人，才有了我們這些後代。”

“國家沒有拋棄我們，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