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輕濺汙了裙襬。
葉風抬頭望著細雨,輕嘆道:“不知何時才又能感受這江南春雨的柔軟?”婉兒聽出葉風話語裡的愁緒,心中微疼,伸出柔荑,撫了撫葉風緊皺的劍眉,柔聲道:“莫要擔心,我們此去必能旗開得勝的!”
葉風笑了笑,反手攥著女子的纖手,又疑道:“若是我們走了,誰能鎮守著江南?”
“風哥哥想不到嗎?”婉兒擺擺手,輕聲道,“風哥哥,可還記得當日‘家園客棧’裡的女子?”
葉風想起那個性格與柔兒極其相像的女子,也是微微頷首,嘆道:“她啊,的確不錯,再加上我那三個小弟輔助,想來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兩人沉默片刻,皆是感受著這江南雨中的輕靈。葉風輕輕偏頭,唇邊的笑是少有的慵懶,閃過有一抹邪魅,婉兒來不及捕捉,已消失無蹤。婉兒看著他,淡聲道:“風哥哥,許久沒見你這麼舒心了。”
葉風愣了愣,自顧一想,方才感到自己好像在這三月間心性蒼老了數十歲,無時無刻不被這紅塵之事牽絆,而在這大戰臨前的空閒之時,才稍微鬆了口氣。念及此處,他無奈一笑,輕聲道:“謝謝你,婉兒!”
婉兒被葉風突然的話語驚得愣了下,不解地問道:“風哥哥,為何要謝我?”
葉風仰首,任雨滴落在臉上,感受著那絲絲的清涼,輕嘆一聲,道:“我這一生中,命運似乎總是在跟我開玩笑。曾經的我,你也知道,膽小懦弱,好像對任何事都不在意。自從家破人亡之後,我才真正認識到自我。呵呵,原本報仇雪恨是我的目標,但到頭來那一切竟然都是他們故意為之,你說好笑不好笑?”
婉兒身子顫了顫,她自然知道男子指的“他們”是何人,當一個人的目標變成背叛,而且是至親之人背叛的時候,那種感覺,婉兒很懂,因為南宮家族的所作所為也讓她陷入了絕望。現在的她柳眉輕蹙,檀口翕動,想說些安慰的話語,卻不知如何訴說。霎時,婉兒眉宇間焦急不已。
葉風輕笑,搖了搖頭,嘆道:“當然,我不會倒下,因為有你,還有明月她們陪伴我。所以我要謝謝你!”
剎那間,婉兒垂眉不語,羞澀不已。片刻後,她方才低聲岔開了話題:“明月姐姐去接幾位掌門,怎麼還不來?”
婉兒笑得自然,眉梢上揚,露出狡黠的樣子。葉風笑笑,自然知道婉兒害羞,正欲接話,卻見一輛奢華的馬車朝我們趕來。駕馬的車伕是個三十左右的男子,面容嚴肅,不苟言笑。
葉風仔細打量那男子,卻好像在哪裡看見過,但卻是想不起。婉兒眸子閃了閃,掩嘴輕笑。
待那馬車駛近身前,男子拱手道:“青一來遲,望少主見諒。”葉風怔了怔,有些茫然地望向婉兒。
婉兒不語,依然望向馬車。片刻後,馬車的門開啟,幾人魚貫而出,領頭之人濃妝淡抹,穿著華貴,施施然前行幾步,便是俯下身子,作揖道:“夫君,奴家有禮了!”
“你……你是明月?”葉風有些詫異,眼前的女子高貴端莊,實在難以與平日裡妖嬈的明月聯絡在一起,但不過一瞬,他稍有所覺,抬起手指著另外幾人,疑道,“莫非是各位前輩?”
左邊一頭髮花白的老頭微微彎身,動作艱難地行禮,緩聲道:“老奴青二,拜見少主!”
“青三,拜見少主!”
“青四,拜見少主!”
“青五,拜見少主!”
其餘幾人也是稍稍行禮,到此時,葉風倒是有些明白了,他們去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喬裝打扮一番了。想來也對,他們此次的行動名為“斬首行動”,若是大搖大擺前去,早已被天機發現了以天機的能力,恐怕洛陽早已是鐵板一塊了。想要進入洛陽,這喬裝是必不可少的。
婉兒嬌笑一聲,淡然道:“夫君,你現在進馬車,將明月姐姐準備的衣服換好吧,再讓明月姐姐為了裝扮一番,這喬裝而言,明月姐姐可是個中高手哦!”
明月似乎變了一個人,緩緩而行,細語道:“婉兒妹妹,你說你自己裝扮,不知怎麼進行呢?”
霎時,婉兒俏臉一紅,弱弱地說道:“我不習慣改變,不如這樣就好了!”話罷,她自顧將青絲盤起,取出紗巾掩住清妍。片刻後,她輕聲道:“八年間,我就是如此生活的,只需回到以前,我的氣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葉風怔了怔,疑聲道:“莫不是這八年,你都以輕紗掩面嗎?”
婉兒微微頷首,垂眉於一旁,不再言語。明月心中恍然,知曉婉兒的意思,婉兒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