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歌女安靜了,孟姜女親自給魏素挑選配飾,一邊戴一邊安慰她:放心,一切都打點好了。會有人接應,會有人提點。不用擔心。
“無憂!阿素,須知……皇帝亦男兒也!”將最後一支金簪插入歌女的髮髻,孟姜將鏡子舉到魏歌女面前,讓她看效果——看看,看看,多美。皇帝雖然地位不同,但男人就是男人;而男人,是無法抵禦女色的誘惑的。
髮髻高挽,
敷粉塗朱,
珠翠環繞
……銅鏡中的盛裝麗人是如此熟悉,卻又是如此陌生。
“得幸,入宮,脫籍……乃成‘人上人’!”孟姜的話語,編織出一幅美好的畫卷。
著迷地望著鏡中的自己——陌生的自己——魏素充滿迷惘地問身後的孟姜:“素、素……果能得幸,貴人?貴人??”
魏歌女實在沒自信;象她這樣的女人,像她這樣任人可欺凌可踐踏的賤籍女人,真有可能得到至高無上帝王的垂青?
“魏素,何故不能哉?”孟姜女貼在歌女耳邊,催眠般一遍遍地說道:“豈不聞……將相,寧有種乎?將相……寧有種乎??”
“將相,‘寧’有……種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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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婉慌了,趕忙攔著:“阿姊?你不管我?”
門開半扇……
王主姱一條腿留在門內,一條腿跨出門檻,翹翹嘴角:“不管。”
“阿姊……”劉婉扣住姐姐的袖管,驚慌失措了:“阿姊,我……我懷孕了。”
“懷……孕?”
視線在劉婉稍嫌圓壯的腰圍上轉兩圈,劉姱王主臉上閃過層層的隱痛和糾結,口氣變得乾硬乾硬:“你懷孕……與我何干?”
“阿姊?!”劉婉驚叫,絕望地驚叫:“不行,你不能不管我!”
“我憑什麼要在乎你之死活?”王主姱譏笑地看看和自己鬥了半輩子的異母妹妹,反問她
:“就憑你……屢次三番在我和王父之間挑撥離間?逼我乳母不得不離宮?”
:“就憑你……剪壞我衣裳,扔掉我首飾,還偷偷在我床上放‘蛇’?”
:“就憑你……四處造謠,和你母親不遺餘力中傷我名譽,害我差點嫁不出去?”
:“還有,你謀殺我宮裡小狗和兔子。哦!這我一定要告訴阿嬌。阿嬌要是知道你曾親手淹死過寵物兔,一準連門都不讓進!”
“阿姊,你好記仇哦!”劉婉幾乎是呻吟了,後面嘀咕兩聲抗議:“而你當時就在邊上看著!做主人……卻袖手旁觀,你又好到哪裡去?”
劉姱的臉一紅,隨即瞪圓眼睛,忿忿道:“對啦,還有!為了偵刺我,你竟去學‘曲阜’方言?還說得比我都標準?!阿婉,王主婉,阿姊感謝你多年來…煞…費…苦…心。所以,我不管!”
“不,你不能不管。”劉婉象抓著根救命稻草,說什麼也不放手。
“哦?我為什麼非管不可?”
點點院子裡守候的周德,劉姱一臉不屑地問:“怎麼,你打算讓你家情郎綁架……勒索?逼迫我為你們說項??”
“不!”沒任何預兆的,劉婉王主放開手,退回到房屋深處:“阿姊,我不會那樣做。”
“不過,王姊……”
梁王嫡次女的眼中,閃過冰冷的堅定:“……只要你這樣離開了,我發誓,你以後也好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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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可以在不經宣召的情況下,自動出現在天子駕前。
當然,萬事無絕對。
這世間,總有些人享有別人無法企及的殊榮。
而毋庸置疑的,前楚王劉戊之女——劉靜——絕不屬於那張‘特權名單’。
同樣,如果皇帝未曾明示,也沒有人可以不經允許,擅自告退。
因此呢,哪怕連天子的龍袍邊都沒見著,哪怕皇帝遲遲不召見,哪怕毫無用處毫無作為,楚國王主劉靜還是必須一身正式打扮地跪在樓閣之外——天知道,得多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天子是沒有時間概念的。
雖然獲知‘姐姐不在家、陳須小夫妻也都出門了’讓皇帝有些個失望,天子依舊和往常一樣,在長公主院落中一座五層樓閣的三樓坐下。
此樓閣是館陶長公主特建的,平時關著不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