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大又驚又喜,他親身見識了譚智文的身手,更是從他那堅毅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可是,他也深知,要逃出這罕達集中營談何容易?
譚智文面對劉老大那期盼加驚疑的眼神,並沒有多說話,只是拍了拍劉老大的肩膀。此後的幾天裡,譚智文就跟在劉老大身邊,白天到小鬼子的碼頭上幹活,利用放風的時間,暗中觀察著罕達集中營裡的各種情況。
他把目光鎖定在了遠離草棚區的一座磚房上,那是罕達集中營裡,專為犯人們做飯供應蒸汽和熱水的鍋爐房。
譚智文看到劉老大和鬼子的翻譯官很熟悉,便讓劉老大想個辦法,爭取透過翻譯官的關係,讓他到鍋爐房裡幫工。
劉老大當然不知道譚智文腦子中想的是什麼,還以為譚智文來到這個集中營幾天後,對妄想出獄已經喪失了希望,只想換個幹活相對輕鬆的地方。
果然,劉老大在和鬼子翻譯官磨了好久後,鬼子翻譯官來到了草棚中,通知譚智文,明天開始,取代鍋爐房中的一個犯人,去幫燒鍋爐的王阿大當下手。
譚智文進了鍋爐房後,王阿大似乎很不歡迎他,譚智文也不介意。而且這個王阿大很是奇怪,他雖然對譚智文沒個好臉色,在幹活上,卻倒是很照顧譚智文。
王阿大每天堅持自己夜裡在鍋爐房裡值班,讓譚智文白天看鍋爐,晚上回草棚睡覺。譚智文故意裝著討好王阿大,要代替王阿大夜間值班時,王阿大卻板著臉教訓譚智文,說鍋爐有些老舊,生怕發生什麼意外,所以,夜裡必須由他這個經驗豐富的鍋爐工來值班,死活也不肯讓譚智文替代他。
譚智文也懶得爭辯,聽從了王阿大的安排,每天白天到鍋爐房裡代替王阿大。直到有一天,王阿大被兩個日本兵叫了出來,告訴王阿大,崗田少佐要洗澡,吩咐王阿大挑兩桶熱水去,譚智文才等到了機會。
王阿大就住在鍋爐房裡間,和外面的鍋爐房只用一席草簾隔著。當他剛挑著水離開後,譚智文立即閃進了他住的地方,詳細地檢查了一番。
當他發現了王阿大房間中的秘密時,不禁鬆了一口氣。譚智文的猜測得到了證實,他現在要做的事,就是等待王阿大從崗田少佐那兒回來,然後逼迫王阿大,加入他越獄的計劃中。
傍晚時分,王阿大挑著一對空桶回來了。他看到譚智文仍在鍋爐房裡,皺著眉頭道:“小兄弟,你該回草棚了。”
譚智文笑了笑道:“王阿大,你這麼照顧我,從不讓我乾重活,這也太不好意思了。要不這樣吧,今天我代你去倒煤渣好嗎?”
王阿大瞪了一眼譚智文,說他做這事早習慣了,不喜歡交給別人來做。譚智文忽然話頭一轉道:“王阿大,這鍋爐裡每天得出多少煤渣啊?”
王阿大不假思索地道:“這麼多犯人,每天要吃飯喝水,有時還要洗澡,這煤用起來,自然很多啊!”
譚智文嘿嘿一聲道:“王老大,你每天夜裡要趕我走,是不是你想趁小鬼子的運煤車哪一天過來時,趁小鬼子不注意,你偷偷爬進煤堆中,坐著運煤車逃出罕達集中營啊?”
王阿大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板著臉道:“喂,你小子可不能亂說啊!我可是聽說,在我前面的一個鍋爐工,就是因為動了這念頭,偷偷鑽進了煤車中。可他沒想到,每車煤運進來時是滿的,開出去時是空的。”
“這小子也是找死啊,居然留了些煤在車子,自己鑽進了煤堆中,想趁機溜出去。可他哪知道,這小鬼子精明著呢,一見煤車上還留了一堆煤,立即起了疑心,不由分說地在煤堆上紮了十幾刀,把那鍋爐工活活刺死了。”
譚智文冷笑一聲道:“王阿大,是不是那個鍋爐工死後,小鬼子找不到燒鍋爐的,這才把你抓了進來?”
王阿大點了點頭,譚智文哼了一聲道:“王阿大,你在撒謊!小鬼子在抓你之前,怎麼知道你會燒鍋爐?”
王阿大聞言臉色一變,惱怒地道:“小子,你是什麼意思?活得不耐煩了嗎?可不要在我這裡亂說話,要是讓小鬼子知道了,恐怕我們都活不成了。”
譚智文冷冷地道:“不見得!恐怕小鬼子知道了你的底細,你會被崗田少佐活剝了。而我,完全不會有什麼事,說不定崗田少佐還能賞我一頓飽飯呢!”
王阿大吃驚地看著譚智文,驚疑不定地道:“小子,你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譚智文心中有底,知道王阿大此刻心中定是害怕極了,這個時候,他只要亮出底牌,就不愁王阿大不聽他的話。
他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