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就有鳳棲宮的宮人上前,把那茶杯奉到了案上。花解語微微一曬,上前施了禮,就施施然站在了一旁,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旁邊平安公主的眼神生像要在她身上燒出兩個窟窿,她卻似全無察覺一般。
御醫不大一會兒就放下了茶杯,道:“是烏頭,塗在杯子上的。”
女皇點了點頭,便揮手令他下去,轉頭道:“今兒個福臨在自己宮裡發現了這個杯子。朕叫你們來,就是想問問,到底是誰的手伸的這麼長,居然伸到自家皇姐的宮裡去了?”
小皇子站的筆直,眨著烏亮的大眼睛,不安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小公主低頭,微微絞著衣角,看上去又緊張又惶恐,神情舉止仍舊不露半分破綻。平安公主咬著牙,梗著脖子,卻顯然也有點怕,眼神悄悄閃動。
女皇等了一息,淡淡的道:“若是沒人認,朕便要著人去查了。”
平安公主頓時就是一個哆嗦,顯然這種事之前就出現過,女皇自己查出來跟自己認,所受的罰顯然是不同的,平安公主咬了咬牙,終於還是上前一步,道:“母皇,是我。”她忽然平白的來了委屈,回手指了指花解語:“是她當著宮裡人的面羞辱我!我才我才”
女皇冷冷的道:“當真?”
平安公主一抬下巴:“就是!”
女皇不易察覺的皺了下眉,緩緩的道:“見了皇姐見禮,這是該有的禮節,若說這是羞辱,那你見朕也可以不行禮了?你皇姐許久不曾回宮,禮數尚如此周到,你卻無理取鬧,滿口汙言穢語,成何體統?”
平安公主急道:“沒有!我見母皇哪回不行禮了?可是她這個野”
女皇眼神微冷,平安公主的一句“野丫頭”生生被嚇了回去,低下了頭。女皇淡淡的道:“休說福臨壓根不曾羞辱你,就算真的當面羞辱,你也該當面把面子找回來。轉回頭來弄這種拙劣伎倆,被人一眼就識穿了,像什麼話!”
花解語眼觀鼻,鼻觀心,低頭聽戲,心裡卻有些微訝,她一直以為女皇的對這種明爭暗鬥的行為是放任自流的,甚至有些樂見其成,由得這些人爭爭鬥鬥,絕不干涉於是這樣下來,最後活下來的就是最強大的,也就是最合適的儲君人選,這應該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她也會插手,卻不是為了控制事情的嚴重性,而是看不下去這種低階別的爭鬥。這句話分明是在告訴平安公主,你長點腦子行不行?害人可以,但能不能不要用這麼拙劣的法子,實在太丟人了!輸的太難看了!可惜平安公主顯然沒聽出來,她氣的臉色都變了,光著一雙大眼狠狠的瞪著花解語,大眼晴直冒火,不用想也知道,平安公主跋扈慣了,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不知道會用甚麼法子找補。
花解語心裡鬱悶,面上卻是洋洋自若,就算在孔雀谷中,她一無所有時,都不會怕這種人,何況是現在?
女皇看在眼中,微微沉吟,招手道:“陳會,送平安到寄雁閣,好生抄一遍《太白陰經》,甚麼時候抄完了,甚麼時候出來!”
公主受罰抄兵書,而且是抄一本主講人謀的經書,女皇當真用心良苦花解語實在有點後悔來這種地方淌這個混水了,她實在把皇宮想的太簡單了,也實在太小看女皇了。她們這些人只怕從孃胎裡就在學爾虞我詐,沒事害害人當消遣,眼前這個當皇帝的還在變著法子的鼓勵他們害,甚至教他們怎麼害這種日子實在太累了。
女皇罰走了平安公主,又令一對小兒女退下,這才離座起身,走到花解語面前,柔聲道:“福臨。”
花解語含笑道:“皇上。”
她實在學不來像平安公主那樣叫母皇,但奇的是女皇也並不糾正她,只微微點頭,伸手撫摸她的頭髮:“怎麼,覺得在宮裡規矩是非太多,不如民間自在?”
花解語大大一怔,實在沒想到女皇會敏銳至斯,不由有些許惶恐,女皇淡聲道:“若在民間,富家大戶妻妾爭風,爭的不過是一個男人,一點溫存,的確是沒甚麼可爭的。可是你們不同,你們是大燕天家的女兒,你們與世間任何女子都不相同!你們爭,是在爭這個天下!”
花解語竟是啞然,怔怔的看著她,她語聲淡淡,卻俱是英風豪氣,竟令人心折,她的確是一個不一樣的帝王,她居然把這天下間最大最大的忌諱,直截了當的說出了口。她這句話幾乎就等於是在說,朕的天下在這裡,你們放馬過來吧,勝者得之!
女皇看在眼中,微微一笑,續道:“閨閣便是戰場,爭的是夫貴妻榮,朝堂亦是戰場,爭的是位高權重,身為大燕天家的長公主,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