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公急轉身爬下去施禮:“奴才在。”
女皇緩緩的道:“把長公主在此的訊息,傳給想知道的人你知道怎麼做麼?”
陳公公愣了一愣,然後叩道:“老奴知道,皇上放心。”
女皇沉默的點了點頭,道:“月夜,你不是說長公主似乎會一些你們那種人的門道?自保當可無虞罷?”
月夜沉默的抬眼看她:“皇上,微臣只是猜測,並未眼見。而且縱然真的是修士,每一階也差別極大,絕非人間俠客所能理解。自保與否,要看來的是誰。”
女皇點頭,然後站了起來,決然的:“好,長公主的安全,就教給你了我會在三日後的乞巧節時,著人接她進宮。”月夜只得垂首應了,女皇便扶著陳公公的手臂走了出去。
月夜緩緩的低頭,看著手裡的白玉盞,竟有幾分迷惘,不知自己是對是錯。雖然他此舉暫時救下了她的命,可是,女皇此時已經認定她就是長公主,就是她的女兒,卻仍舊要用她當餌,來瞧一瞧會有哪個上鉤,來瞧一瞧究竟是誰會在意這個位子讓她走進這種爾虞我詐的宮廷,有誰知是福是禍?
花解語實在有些糊塗了,她知道那些符是做甚麼的之後,的確心驚膽戰,可是能用到滴血認親,就說明她之前沒有出甚麼問題照她猜想,容貌跟長公主再怎麼一樣,血脈也不可能仿製,對不上,肯定會有人來處置她的。
偏生什麼也沒有。稀裡糊塗又過了兩天,要不是那天下午明夜過來,在囚室中好一番佈置,說是要保護她她真的要不顧一切逃獄了。可是兩天也已經是她的極限了,有時連她自己都覺得詫異,她向來沉的住氣,可是這時候卻怎麼想都覺得千般萬般不放心,這幾天一靜下來,要麼就看到流羽一身是血,要麼就看到湛然,雪澈身首異處真的快要把她逼瘋了。
她卻不知,明家的影神符不是她想揭就能揭掉的,所以女皇看到她腦海中思念的各色男兒時,只笑說了一句“這丫頭好生多情。”
江公公含笑:“都是洛神園的公子們。”
“哦?”女皇點頭,長嘆一聲:“我欠這丫頭太多了既然她喜歡,那就把那些人的命,先留一留罷。”
隨便發發春-夢可以救人幾命,花解語此舉勝造七級浮屠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戌時的鐘才剛剛敲過,囚室外忽然多了一條人影,左右一顧,飛也似的跳到了木柵之外,道:“花解語!”
其實花解語根本就沒睡。她正在半倚在床上入定冥想,風吹草動在她耳中,都似驚雷一般,乍聽到有人,她便是一喜,卻在聽清他的腳步聲之後化做失望。這分明只是一個人間的殺手之類,湛然的動作要比他輕一百倍,晏小妖更是輕的風吹過一般。既然知道不是熟人,就提起了十二萬分的戒備,聽到他叫,也沒抬頭。
囚室中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但花解語卻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人從腰間摸了什麼,挾在指尖,然後手起劍落,無聲無息的劈斷了鎖。
嘖,人間高手!長劍居然可以劈斷鐵鏈。花解語不動聲色的等著,榻前有明夜布的陣,就算沒有,她也自信這人不是她的對手。誰知那人離床尚有幾步,手便輕輕一抬,一道烏亮的光芒攸乎而來,然後撞在床前無形的結界上,彈了回去。
那人大吃了一驚,一咬牙上前一步,舉劍便削,仍舊被結界擊回,這人反應也極快,尖聲道:“公主!快走!我是來救你的!”
花解語正細細研究明夜布的結界,卻聽外面囚室上空風聲一起,顯然是明夜到了,於是坐了起來,笑道:“明小天師,來收屍麼?”
那人大吃一驚,便往外跑,卻一頭撞在了無形的結界上,這下連剛剛躍下的明夜都呆了一呆,道:“怎麼回事?”眼前分明是自己的結界,可是她怎麼會布?
那人見事敗,向後一退,便要橫劍自剔,早被明夜虛空一握,將他的長劍奪了過來,那人退了一步,神色居然未變,齒間微微一挫,然後明夜做了一個很野蠻的動作,他衝過來,雙手拉開他的上下頜,然後伸了兩指,硬生生把他剛吞下的毒丸合著口水血沫挾了出來。
花解語看的直作嘔,別開眼。那人喉間嗬嗬兩聲,早被明夜隨手打暈了那人拎在手裡,花解語道:“這人在人間,應該是非常好的殺手了,天師有沒有感覺勝之不武?”
他沉吟了一下,答:“所求之道不同,自然不同。”停了一停,又道:“你怎麼會用我的結界?”
花解語笑了笑,指了指門口地上的帕子,月夜頓時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