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溫覽已經自動自覺坐在了沙發上,面前放著教科書,還有幾本借來幫助理解的經濟學理論,一副要開始奮戰的架勢。謝南群也放下揹包,佔了對面的位置,兩人在同一張桌子兩側,似乎很認真學習起來。正看著,謝南群手機響了,趕緊調到靜音,怕影響進入忘我狀態的溫覽。他抬眼瞧了瞧依舊看書看得入神的人,鬆了口氣,這才看資訊,是平時經常和他打籃球的幾個人:“群哥,又遇到三班那群傻逼搶球場了,你來不來?”“我在圖書館,不去了,你們認真打。”謝南群回道。那頭很快回復:“群哥,你要是被威脅了就發個表情包,我們會馬上報警的。”謝南群哭笑不得:“滾!快期末了,我和小籃子去複習,你們玩歸玩不要忘了考試。”群裡瞬間被鬼哭狼嚎刷屏,謝南群懶得再動手指頭,乾脆關機放回包裡。這時,溫覽似乎抬眼看了一下他,眼裡滿是疑惑,做了個嘴型:“怎麼了?”謝南群壓低聲音:“想找我打籃球,我說在圖書館,不理他們。”聞言,溫覽笑了起來,然後低頭繼續閱讀。“你也不理我。”謝南群轉了轉筆,聲音低了幾度,沒讓對方聽清。對坐不定的人來說,圖書館顯然是地獄一般的場所,但對溫覽這類習慣安靜的人而言,則是不折不扣的天堂。他周身散發的愉悅氣息也感染了謝南群,兩人不怎麼說話,各自投入到面前的知識之海中。眼看快到十點半,謝南群招架不住了,把書一推,整個人像骨頭散了一般軟倒在沙發上。溫覽也有些走神,便合上了書,吃掉揹包裡最後一顆謝南群給他買的棉花糖。然後撕下一張空白的筆記本紙,飛快寫了點什麼,推過去。“去哪裡?”謝南群提筆回了一句,這才發現自己在圖書館整整坐了一晚,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認真。溫覽說:“樓上沒有休息區,可是有很多雜誌、小說,我想去逛逛。”“好啊。”半晌,達成共識的兩人動作很輕地收拾好東西,也不刻意保持安靜了。 32坐電梯到圖書館五層,這裡果然有很多雜七雜八的書,還有一排排雜誌架,並不像樓下幾層那麼嚴肅。學生們也隨意地或坐或蹲,還有人墊了報紙躺在角落地板,自由奔放。謝南群找到了小時候看過的漫畫,興致勃勃指給溫覽看:“居然有一整個系列,學校負責藏書這塊的人也挺悶騷啊。”溫覽好奇地翻了幾頁,不太懂從右到左的閱讀順序,有點迷茫:“好厲害……”“你以前沒看過?”“嗯,我小時候看四大名著,最喜歡紅樓夢。”謝南群撇撇嘴:“我看不進去,一大段全是衣服吃喝,看得眼睛痛。”又拿下來一本武俠小說,“三國演義和水滸傳還好,打打殺殺,看起來爽快。”“我喜歡紅樓夢裡頭的詩詞,不過讀不太懂,一知半解。”溫覽踮起腳尖,似乎看到了較為暴露的漫畫封面,漲紅了臉移開視線。“天生的文科生。”謝南群用手肘輕碰了一下對方,調侃道。既然溫覽愛看偏嚴肅或者說正經的文學著作,他仗著身高,視線越過天花板垂下來的指示牌,把人拉到另一個書架前:“這些合你胃口吧?我就認得一個村上春樹,總拿不到諾貝爾文學獎。”溫覽補充道:“之前委員會設了個新文學獎,準備頒發給他,不過他拒絕了。”“哎,不懂寫書的人想什麼。”“大概是文人自己的一份清高吧?拿不到也不想要替代品。”忽然注意到什麼,溫覽走到另一邊,抽出一本推理小說:“這個我看過,挺……嚇人的,群哥你可能會喜歡。”“推理?”謝南群隨意翻了翻,倒是有點閤眼緣,拿在手裡,“行啊,我借回去看。”又多加了半句,“複習之後。”“勞逸結合。”溫覽笑了笑。在書架間流連許久,謝南群突然扯了扯溫覽的衣服,低聲問:“小籃子,我記得你在寫小說,是什麼型別的?”“懸,懸疑。”謝南群詫異地瞪大了眼:“沒想到啊,我還以為你寫……童話故事。”溫覽不禁失笑:“我寫的是短篇,興趣而已,可能更偏重恐怖那一類,鬼鬼怪怪什麼的。”他也選了好幾本有意思的書,抱在胸前,“我不怕這些。”“可惜了,我還想有機會和你去看恐怖片。”謝南群露出一個不安好心的眼神。“應該是慶幸而不是可惜,不然後半學期,群哥就要自己洗臭襪子了。”“這有什麼,我又不是十指不沾水。”指頭滑過一列書脊,停在似乎很有名的愛情小說上,謝南群轉過頭問:“對了,小籃子你寫的小說,有感情戲嗎?”被戳中了弱處,溫覽心虛:“沒有,我寫不好。”謝南群聽了有點高興,鬼使神差的,縮回了手:“聽群哥一句勸,談戀愛要慎重,不然畢業還是勞燕分飛。”他很有水平地用了個四字詞。“群哥有經驗?”“……沒有。”溫覽不知為何想要微笑,也果真彎彎嘴角:“是從什麼地方看來的名言警句?還是心靈雞湯?”“我們部長在實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