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脖子好幾次了。
“放在外面戴著吧,瞧著也好看。”國公夫人也有好多年沒見過玉佩了,這是她兒子的出生玉佩,平時都是貼身戴著,她能見的次數也有限,這次能見著也是看了一下,把正面的昀和反面的長字頗為懷念地摸了摸。
她是生了這個兒子,才一直保住了國公夫人的身份。
若不然,就是婆母疼她,也保不住她。
更別論熬到了現在,他還帶了一個人進國公府來陪她。
“伯孃。”謝慧齊一見她摸玉佩的手勢脖子都紅了。
“嗯……”國公夫人摸了下她起了豔色的臉,果然少女年華最動人,一點妝也不用上,就能襯得所有的光華黯然失色了。
也不需要上什麼妝了。
“去吧。”國公夫人拍了拍她。
“慧慧啊……”旁邊沒把線扯清,乾淨拿了一把剪刀前利索了的老祖宗滿意地摸著幾把順眼了的絲線,笑眯眯地跟謝慧齊道,“你就替祖奶奶去接客吧,這裡啊,是祖奶奶跟你伯孃的國公府,也是你的國公話,可知?”
“慧齊知道了。”謝慧齊道了個萬福。
“去吧。”
“是。”
她一走出了,老太君就湊到大兒媳婦面前,笑眯眯跟她道,“媳婦啊……”
“嗯。”
“有時候啊,我就不知道韓家人的臉皮子怎麼長的,老覺著他們家的人命也好,臉皮也好,都要比一般人家的要賤些。”
當年為了讓韓家那姑娘嫁進家門來,她孫子啊,她可憐的孫子啊,為了安慰她這個快要病死的老人家的心,為了讓她暝目,是去韓家求他們成婚的呀。
可韓家就是不答應。
她想讓他成親她才好去死,逼得她孫兒沒辦法,連那小姑娘跟前都去求了……
齊老在君當然也恨自己那時鬼迷心竅,非要以死逼他成親,非等到小姑娘都拒了他,很快嫁進了悟王府,他臉面全失她才悔悟,可她也著實不喜歡這韓家這一個個。
老的為了坐穩那個位置,無所不用其極,小的明明嫁了讓他顏面掃地,卻還要私下勾勾搭搭,弄得像他跟國公府虧欠了她似的。
這一家子,可不就全都是賤臉皮子。
國公夫人淡淡地“嗯”了一聲,爾後又淡道,“您別管,先看看再說,早晚有一天,有咱們踩著他們臉面的時候。”
至於現在,也不用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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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慧齊是坐了轎子去了前門,她到的時候國公府的大門沒有開啟,謝慧齊讓下人開了側門……
王妃位重,但於國公府來說,她的身份還沒重要到開正門的地步。
除非悟王隨她一道來。
“去迎悟王妃罷。”謝慧齊沒去門口,而是讓小麥去了。
韓家畢竟是與國公府有舊怨的,她用不著太多禮。
韓芸很快就帶著一群奴僕進了門,謝慧齊在大院門口迎了她,“謝家小女見過悟王妃。”
“免禮,二夫人呢?”韓芸扶著丫鬟的手淡道。
她今天戴了金冠,上了妝,豔光四射得很。
“我伯孃,也就是國公夫人派了我來迎您。”
“也好。”韓芸淡淡道,說著她停下步子看了謝慧齊一眼,把手伸向了她,“謝姑娘,扶我一把?”
謝慧齊淡笑不語,這個時候國公夫人身邊十二孃走了過來,朝韓芸福了一禮,“王妃娘娘,您現在是有身子的人,我們姑娘怕衝撞了您,您看由我來如何?”
韓芸當然認識十二孃,更知道她是誰的人,聽了這話笑了一笑,那手就搭上了十二孃伸過來的手,“那勞煩十二孃了。”
十二孃福身。
“王妃請。”謝慧齊帶她走向側道。
韓芸朝只有主子能走的拱橋看了一眼,若無其事轉過頭,對謝慧齊頷首。
等過了前堂主殿,國公府抬客人的內轎已經停在青石鋪成的大坪裡。
“王妃,請。”
韓芸朝她略一點頭,進了轎內。
等她進去,謝慧齊淡道,“去珠玉院。”
珠玉院是國公府的女客堂,離前堂沒有多遠,但離內院遠得很。
謝慧齊的轎子先進了珠玉院,她站在大門口的廊下等著韓芸下轎,上梯,走到了她面前,方才微笑道,“王妃,請。”
韓芸眼睛再次若無其事地滑過她那在陽光下不斷閃耀著光芒的紅繩和玉佩,還有半垂在她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