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他時常哼唱的那首歌,她慢慢地嘗試著彈出了曲調,那從未曾在大秦帝國出現過的,在正統的樂師聽來絕對是離經叛道的曲調從她的指下生出,在房中幽幽地迴盪。
那詞兒,為什麼聽起來那麼拗口呢?那是哪一地的方言?又是怎樣唱的?
她記起來了,她嘗試著,用那拗口的,不知是哪地方言的語言哼出了歌詞: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回。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
開始終結總是沒變改,天邊的你飄蕩白雲外。
情人別後永遠再不回,無言落寞願來日再聚。
鮮花雖會凋謝,但會再開。
一生所愛的你,在白雲外。
苦海,泛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相親,竟不可接近。
或我應該相信是緣分…”
柔嫩,清亮的嗓音唱起這首纏綿悱惻的歌曲,配上杜曉妍此時的心情,別有一番**的韻味。
在雨中隨風潛行的少年,聽到這自視窗飄出的纏綿歌聲之後,心中驀地翻起莫名的波瀾…
“呼——”一陣大風突然灌進了屋裡,吹得燭火一陣猛搖,險些滅掉。
這陣風來得突然,伴隨著這陣風,竟似還有著絲絲熱氣。
那是隻屬於男人身上的溫度和熱力,風中夾雜的,也是隻屬於男人才有的體味。
杜曉妍彈完了最後一個音,雙手按在琴絃上,怔怔地看著視窗。
窗臺上,坐著一個頭發衣服都已被雨水淋透的男子,他正笑嘻嘻地看著她,那彷彿陽光一般溫暖的目光投射在她的眼中,驅散了她心中那絲黑暗墨綠的暮色。
他嘴角掛著懶洋洋的笑意,他的一條腿隨意地吊在窗臺上,來回晃盪著,另一條腿擱在窗臺上,左手搭在膝蓋上,右手拿著一把繪著山水圖案的摺扇,隨意搖動著,似要借那微弱的風吹走身上的雨水。
“滴答…”一滴晶瑩的液體掉落在瑤琴上,摔得粉碎。
杜曉妍猛地站了起來,他則像一陣風般自窗臺上掠下,掠到她的身前,將她緊緊地擁在了懷裡,然後用一個無比火熱的深吻將她的身心徹底淹沒。
燭影搖紅,羅裳輕解,一切的思戀都無需言語…
※※※※
“阿仁呢?你看到阿仁沒有?”黎叔的宅子裡,鐵軒軒風風火火地跑進廚房,抓著正在準備晚飯的黎小葉問道。
黎小葉指了一下秦仁住的那棟閣樓的方向,“三少爺不是從回來起就一直呆在屋裡睡覺的嗎?”
鐵軒軒搖頭道:“他哪裡在房裡睡覺了?我剛剛突然想起師父教的幾手束氣成針,打穴療傷的絕活,準備去他房裡助他治療內傷的,誰知道進屋一看,床上亂七八糟的,阿仁那小子連被子都沒疊就跑了!”
黎小葉一本正經地問道:“你以前試過用束氣成針,打穴療傷的功夫給別人療過傷嗎?”
鐵軒軒老老實實地搖頭:“沒有。我也是最近才學到的,還從沒試過呢!這不正好阿仁受傷了嗎?我尋思著拿他做個實驗,一來可以檢驗我的功夫練得到不到家,二來正好可以替他療傷來著。”
黎小葉不由抿嘴偷笑:“軒軒姐,恐怕三少爺就是知道你要拿他做實驗,所以嚇得跑掉了吧?放心,他不會跑遠的,說不定呀,現在就躲在院子裡的哪個角落偷笑呢!”
鐵軒軒喃喃道:“怕我拿他做實驗所以跑掉?不會呀,他又不知道我會束氣成針的絕活兒。再說了,我也沒告訴他要拿他做實驗呀!院子裡邊,能藏人的角落我也都找遍了,他能躲到哪裡去呢?”
黎小葉存心捉弄這個大大咧咧,神經比男人還大條的鐵腦殼,道:“你到茅房找過了嗎?興許三少爺躲在茅房裡呢!”
鐵軒軒一拍腦門:“哎喲,這我怎麼沒想到?多謝小妹提醒,我這就去找阿仁!”說著一溜煙地跑了。
等到鐵軒軒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後,黎小葉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斷斷續續地自語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小時候你們…會被三少爺…整得那麼…慘了,哈哈…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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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找了一個多時辰,最後一無所獲的鐵軒軒一邊撕咬著雞腿,一邊含糊不清地對黎小葉道:“你不是說阿仁會在茅房嗎?我怎麼沒有找到。”
黎小葉非常淑女地小口扒拉著飯粒,柔聲柔氣地道:“軒軒姐,三少爺可是長了兩條腿的,他是會跑的。而且他的輕功,想必軒軒姐小時候就領教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