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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陰鬱多疑皇帝攻x權傾朝野丞相受

那一日沈端硯站在那裡停了很久,久到夕陽西下。

微涼的風吹著他的衣衫,帶著一種透心的冷。

沈端硯忍不住抬起手捂住嘴,悶聲咳了幾下,還沒等他做出什麼反應,肩膀忽地一重。

溫暖厚實的觸感襲來,一瞬間便將寒意驅散在外。

那是一件純白的毛織披風。

沈端硯眉心鬆了鬆,語氣溫和又親近。

“倚雲,多謝。”

這話說出口,身後的人手一頓,卻遲遲沒有給他回應。

“倚雲?”

沈端硯有些困惑,同時也覺察到了不對勁。

他正要轉過頭去看那人是誰,還沒等徹底轉過去,眼前便被人捂住了。

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幾乎在他的耳畔響起,帶著說不清的澀意。

“是朕。”

沈端硯身子僵硬了片刻,他下意識想往後退,躲開楚淵的氣息範圍。

但他本就站在宮牆邊緣,再往後退一步腳下便險些踩空。

楚淵瞳孔一縮,急急上前將他拽進了自己懷中。

巨大的陰影投下,籠罩著沈端硯的全身。

楚淵摟住他的臂彎格外緊,很久都沒鬆開,隱約帶著後怕。

最終還是沈端硯輕微掙脫了一下,從他的懷裡離開。

沈端硯雙目低垂,在認出楚淵的那一刻起,原本的親近便一收而盡,變得疏遠謹慎。

他掀起外袍,恭恭敬敬朝楚淵行了個禮。

“陛下。”

失去了那副清瘦身軀後,懷裡重新成了空落落的滋味並不好受。

楚淵頓住,指尖微微發涼,很久才吐出兩個字。

“平身。”

直到楚淵說出這句話,沈端硯才直起身子。

但即便他站起來,也並沒有抬起眼正視楚淵。

沈端硯只是用極輕,謙卑的口吻說道。

“兄長已出征,陛下何日送臣出宮?”

楚淵霎那間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他掐緊自己的拳頭,竭力控制著情緒,薄唇輕啟,眼底藏著一絲怒色。

“你就這麼想離開?”

沈端硯眸中浮現出明顯的詫異,甚至帶著些許困惑。

他抬起頭望向楚淵,像是在說不然呢。

不然呢,在宮中繼續忍受著你的屈辱和折磨嗎?

但他的視線剛剛望進楚淵的眼裡,看清那熟悉的戾氣和憤怒,便心中一跳,條件反射移開視線。

楚淵瞧著他這副對自己心有餘悸,溢滿恐懼的模樣,只覺得心臟彷彿被誰給攥緊,酸澀異常。

他忽地笑了一聲,那笑聲越來越大,最終演變成如鯁在喉。

寂靜的宮牆外只有楚淵的笑聲,孤寂又淒涼。

從始至終沈端硯都一言不發,對他異常的舉止沒有半點探求原因的慾望。

直到笑聲漸停,楚淵重回平靜。

他依舊是那個萬人之上的皇帝,暴戾,陰翳。

“愛卿既如此不願待在宮中,那朕自是不能強留,明日起便送你回沈府。”

“只是希望愛卿莫要後悔便是。”

楚淵眼中某種柔軟的情愫被全然壓下,他言中意味不明,卻仍然有著冰涼的寒意。

等到楚淵利落轉身離開宮牆,徒留下沈端硯一人,他也沒解釋自己話中的含義。

但很快,沈端硯便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楚淵的確遵守諾言將他送回了沈府,可沈府上下卻沒有一個是他熟悉的人。

不論是他的侍女,還是沈府的老管家,又或者是隨便一個馬車伕,皆換上了新人。

沈端硯並不認識那些人,而那些人的行事作風不像僕人,更像精銳軍隊出身。

前來送他的小太監一字不發,將沈端硯送到沈府後便自行離開。

還沒等沈端硯適應情況,身後的府門轟然關閉,完完全全隔絕了外界。

環顧四周,沈端硯熟悉的竟是隻有倚雲一人。

佈置景色分明是自小長大的府邸,卻又如此陌生疏離。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沈端硯一件事。

他被楚淵囚禁起來了。

名為放他回府,實際上也不過是進入了另一個監牢中。

倚雲面上是抑制不住的惱怒。

“皇上出爾反爾!奴婢這便寫信給大公子,明明先前,先前都說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