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禕滿頭大汗地抬起頭來：“李當之配置的藥，我的秘法都用過了！但主公是被傷到心脈內腑，手頭的東西起不了太多作用！若是沒有起碼相當於李當之醫術的人，最多再挺半個時辰！”

“李當之就在長安！”張松毫不猶豫地道，“我們回長安去！現在就撤！”

“不能撤，現在釋出撤退命令，所有人都會知道出了問題！”法正答道，“到那時全軍潰散，再被曹軍追擊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只要保住主公性命，潰散就潰散！孝直你怎麼連這個都想不明白！”張松尖聲叫道，“主公還在，我們就有再起之日，主公不在了，萬事皆休！”

“你當我沒有想過嗎？”法正咬著牙答道，“問題是就算拋下全軍，半個時辰內我們也不可能回到長安！”

這次輪到張松語塞。

“為今之計，只能收縮防守，伺機撤退！”法正望望周圍眾人，“主公度過那麼多危機，沒有被一次突襲就要命的道理！諸位，此時必須通力協作，才能創造出奇蹟！”

眾人都是點頭贊同，但沒一個心裡有底。

那可是地級鬥將近距離的絕殺！換成普通人，只怕內臟都當場被全部絞碎，現在劉備還留了一口氣，已經算得上是創造過奇蹟了，接下來還要創造怎樣的奇蹟才能翻盤？

就在此時，側翼的山坡上突然一陣喧譁，法正抬頭望去，卻是一隊騎兵正衝鋒而來，忍不住臉部抽搐一下：“袁紹！這時候來撿便宜嗎？”

“不能讓他們衝擊到這裡！”張松大喊，“主公這裡不能再出問題了！”

一直半蹲在劉備身邊，一言不發的趙雲提著槍站起來，撫摸著身上的血跡。

那是劉備的血。

“我去解決。”趙雲的語氣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殺意。

*************************

曹操眯起眼睛，望著面前的戰局圖。

“典韋和公明回來了？”他問道。

荀彧答道：“安然無恙。”

“劉備軍還沒有亂嗎？”

荀彧聳聳肩：“雖然劉備倒下的時候略微有些混亂，但現在已經恢復了，看來中軍有不錯的人在指揮啊。不過主將已經沒有了，再怎麼努力也是白費功夫。”

程昱冷笑一聲：“也不知道是該替劉備高興還是悲哀，他死了，全軍沒受到什麼影響……看來他也真是可有可無。”

“不會持續很久的。”荀彧說，“大戰之中，主將斃命，這種事怎麼可能不影響士氣，又怎麼可能瞞得下去？”

程昱點頭道：“說得是，那麼我們現在可以再推他們一把……主公，現在發動總攻正是時候，相信劉備軍會馬上崩潰！”

但曹操沒有馬上同意。他抬起頭，看看遠方，突然開口道：“劉備……真的死了嗎？”

面對曹操的這個問題，荀彧少有地思考了片刻。

“嚴格說來，公明那一擊雖然是致命傷，但畢竟和把頭砍掉不同，不會馬上死掉。”他思考著道，“從畫面來看，他離真正斷氣大概還有一段時間……但現在應該和死人差不多了。”

“應該，就是還沒斷氣嗎？”曹操思考著，“文若，仲德，我們……有沒有必要再給他一點時間？”

程昱愣了一下：“還有這必要嗎？”

“新野，赤壁，益州，長安……劉備落入必死之地的次數也不算少了。”曹操緩緩地道，“既然還沒死透，那就還有一點創造奇蹟的可能吧？”

荀彧笑道：“主公，你莫不是想放水？”

曹操還沒回答，就聽見前方戰場一陣響動，不由得看過去：“出了什麼事？”

很快便有人回報：“袁紹返回戰場，正在攻打劉備軍！”

“袁本初是想做什麼？”

面對曹操慍怒的問題，荀彧哼了一聲：“大概想拿到擊破劉備軍這份功勞吧……也不知道拿來有什麼用？哦對了，可以救他的三個兒子。”

曹操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色愈發陰沉。

程昱卻是不爽起來：“袁本初明明被打得落花流水，還有什麼臉面來搶功！”

“別在意啊，仲德。”荀彧看著戰局影象，突然笑了起來，“我看袁紹未必拿得下功勞……劉備軍雖然搖搖欲墜，但以袁紹現在的實力想吃掉他們，只怕要崩掉幾顆牙！”

程昱臉色總算是和緩了一些：“不錯，劉備軍雖然失去主將，但他的部下也還相當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