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人在給自己蓋上薄毯。
“悅菱……”他伸出手,幻覺似的想抓住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一隻柔若無骨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顏墨。”他竟然聽到了他想要的回應。
他用力的握住了那隻手,半醉半醒之中,彷彿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中。
悅菱蹲在他的身邊,雙手都握住他的手,看著他沉入了睡眠之中,又把毯子給他蓋嚴了一些。她看著滿地的酒瓶。
他竟然在她的房間外一個人喝了*的酒,但她卻毫不所知。
早知道,她已經出來制止他了。
喝這麼多酒,很傷身體的。
但他寧願一個人在這裡折磨自己,也不願意來聽她解釋和求饒……她就真的這麼不可原諒嗎?
她撫摸著他的臉。
陽光漸漸從對面的房間照射過來,給他熟睡的臉添上了一層明亮的色彩。她俯身,悄悄偷吻他被照耀的臉頰和眉毛。
“顏墨。”她用自己的臉貼著他的臉,淚水不知不覺又滿溢,“我沒有其他親人。只有你了,你就是我的親人。不要不理我,不要討厭我。”
……
瑜顏墨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
他剛剛睜開眼,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那一瞬間,他的眼神是略微迷茫的。宿醉帶來的頭疼讓他微微皺了皺眉,但他依然深深地凝望著她。
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因為她對著他笑了,在午後的陽光之中,她的笑帶著這個秋最明媚動人的溫暖。最讓他感到有些……震動的是,她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條扎染的絲巾,在脖子上嚴嚴實實地繫了起來,末了,挽了一朵薔薇。
不知為何,看她那麼努力的笑,看她把脖子以下全都遮得密不透風,他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只覺得他與她,都這樣辛苦地愛著對方。
這麼害怕傷害,但卻停不了這種傷害。
很久以來,他們的十指再次相扣。
悅菱俯下身,這麼主動,去吻他的唇,依然帶著濃濃酒味的唇。
他的手避開了她的上身,徑直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就那麼小心的呵護著,微微隆起的小腹,裡面有他們的孩子。
有些痛苦,有些顧忌,如果是大家都不願意去面對的,那就用不休不眠的吻去淡忘,去逃避吧……
書房裡有音樂聲響起來。
悅菱聽到,想要離開,讓瑜顏墨起來,但他卻拉住了她的手,不准她離開自己。
“有人找你。”她輕聲說。
這個音樂,是管家打過來的內線電話鈴聲。
”不管它。”他也輕聲回答她,他也是怕了,每次,當他好好要和她溫存,好好地和她共敘衷腸的時候,就會有這樣那樣的電話來打斷。
他們還能不能好好的在一起了?
為什麼,悅菱看起來這麼簡單,這麼無害,這麼幹淨,無據可依的身世背景,空白的記憶,卻總有些看不清說不明的危險在圍繞著她?
干擾著他們的感情。
冥冥之中,彷彿有什麼力量,在阻隔著他們相愛,阻止他們在一起。
可是,他們的愛是這麼強烈和不可抵擋,這份愛,讓他們兩人的生命疊加在一起的能力最大的燃燒。
“顏墨。”當他翻身起來,把她輕輕壓下的時候,她有些擔憂地問他,“如果我們一輩子都不能做那種事,還會這樣看重對方嗎?”
很久以來,她一直在疑惑這個問題。
為什麼每次,瑜顏墨表達愛的方式,都是想要做那種事呢……
如果她不能和他做那種事,他還會不會愛她,會不會就愛別的女人去了。
他看著她的眼,一直看到最深處:“我是因為先看重你,所以才會渴望和你在一起。你最重要。”相交相融,是人的本能,但人高於其他生物的根本在於,人懂得去愛和守護。
人知道愛是凌駕於身體的感官之上的。
尤其是自己找到生命中的真愛時,因為有根深蒂固、永不褪色的愛,才會有源源不斷的對於身體感受的需求。
才不會露水之後就遺忘或者拋棄,才不會始亂終棄,不會不負責任的分手。
就像他們之間,就算是有種種的人或者事阻隔在其中,但因為愛早已經相交相融,身體才會無論如何的吸引和尋求著彼此。
因為靈魂早已經是一體的了。
他撐著地面,小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