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遠的小手撫觸著陸舒意的耳垂,她亦隨他玩耍,淡約如水的目光遙遙展向遠處的青峰:“我已心如止水無論如論,早於我離開洛都之時,我與懷宇的緣分已斷。”
我目光真切,懇求道:“我孤身趕路,還帶著心遠,姐姐就算是幫我,好麼?”
陸舒意靜靜的望著我,清澈的眸子嵌在淺碧、明媚的春光裡,猶顯得水光瀅瀅,思慮片刻,她終於頷首道:“好吧,我陪你回京。”
我開心的笑了,眼眸溼潤。
當即回屋收拾包袱,陸舒意與冷翠庵中相處甚好的姑子告別,前往附近的鎮上顧了一輛馬車,趕往洛都。//
三月二十六日午時,終於趕到葉將軍府。
廳堂之上,我駐足門廊處,葉思涵從內室款款走來,灑逸的目光一觸及我,重重的愣住,須臾之間,大跨步奔向我,將我摟進懷裡,緊緊抱著:“阿漫,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我伸手攬住他的腰身:“是我,表哥,我回來了!”
葉思涵哭笑不得:“你真是狠心,離開洛都也不跟我告別我好擔心你”
他的身上散發出溫暖的淡淡的奶香,令我焦躁的心安定下來:“是我不好往後不讓表哥擔心了”
葉思涵仔細瞧著我,俊眸中清光晃動:“嗯,許久未見,胖了一些,傻丫頭知道如何照顧自己了。”
我不想流淚,卻不可抑制的簌簌滑下。
葉思涵不經意的看向站立於邊上的簡素人兒,臉孔上的微笑頓然凝固,怔怔的呆望著她——抱著心遠的陸舒意。
我伸手接過心遠,笑道:“表哥,這是我的孩子,要不要瞧瞧?”
葉思涵仍是神思恍惚:“你的孩子?”話音方落,他恍然大悟,尷尬的笑了,低首仔細瞧著心遠,目光漸趨驚異,“都這麼大了,生得好俊俏,與陛下很像。”
我轉眸一笑,轉身坐在廳堂中的木椅上:“他餓了,我要照顧寶寶了,你們先說著。”
陸舒意一身青衫,一如淺碧的楊柳柔柔站立:“阿漫離開洛都後一直與我在一起,你無需太過擔心。”
葉思涵柔聲道:“謝謝你照顧她你過得好嗎?”
陸舒意略略低眉,婉聲道:“我很好,一直都很好。”
葉思涵輕輕一嘆,唏噓道:“懷宇他很後悔”
陸舒意的臉色立時冷凝,細眉平展:“他是他,我是我,此番回京,只是陪著阿漫而已,葉將軍莫要多想。”
心底哀嘆一聲,陸姐姐當真心如死灰了麼?此事還是慢慢來吧!我謹聲道:“表哥,現今形勢如何?燕南將軍抵達洛都了嗎?”
葉思涵關上廳門,沉重道:“燕南將軍前日抵達雲州,遣人來告,我朝須派使臣前往雲州與之和談,否則,陛下便有性命之憂。蘭陵王與幾個老臣商議二皇子即位,由蘭陵王前往雲州商談,我們幾個堅決反對。今日朝上兩方爭吵激烈,相決不下。”
堂堂蘭陵王,流澈瀟竟然如此軟弱、昏庸!當真令我失望!
我狠狠擰起細眉:“表哥,封鎖我已回京的訊息,尤其是府上的下人。秘密通報風將軍、秦將軍和冷統領,今晚亥時聚於城中‘玉堂春’酒樓,切忌,隱秘行事。”
葉思涵應了一聲,轉身出去。
凌璇,不管你是無奈的被推上皇權至尊高位,或是暗中操縱一切,我都不會心慈手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辛苦建立的皇朝基業毀於一旦。
眼見我突然回京,他們無不驚訝萬分,卻也激動不已。一切皆以我的意願為尊,一切都已商定,只待明日朝堂上,看我如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二十七日,東方微白,薄霧流動,金碧輝煌的龍城靜謐如假寐中的猛虎,五脊四坡上的鎏金寶頂高高峙立,遠望之下,一如瓊宮仙闕。走在海浪與流雲堆積的御路上,春末的寒氣拂過臉頰,仿有些微的快意。
駐足立政殿殿門處,冷統領揚聲宣稟:“皇后娘娘到——”
我緩緩跨入大殿,挺直身軀,廣袖微拂,深青翟衣的下襬輕輕掃過金磚,細柔無聲。整個曠寂的立政殿,靜默得聽得見眾人的氣息聲,所有震驚的目光齊聚於我,異常灼熱。
《》第2卷 兩朝國後的傳奇 天闕主宰
高高的金臺上,金漆雕龍寶座的旁邊,置放著一把金漆繪鳳雕椅,端端坐立的,正是淑妃凌璇,懷中抱著的、正是二皇子。//她睜圓雙眸、驚異的看著我,目光顫動。
我登上金臺,含笑的目光掃過明黃錦緞襁褓中的小小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