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那位君上。”
鍾元是當朝閣老; 他要指點朝堂局勢,便是一言一辭都不含糟粕的。
謝臨雲沒想到自己會在自己老師這裡遇上鍾閣老; 而且還被允許留下了。
他內心是激動的; 可當鍾元開口不說當前發生的大事,卻只提起了蜀國的舊事,他有一瞬的愣松。
直覺這位閣老恐怕是在鋪墊。
“這天下間的君王者分為很多人; 但對於歷史而言只分為三種; 功大於過; 過大於功還有一種功過相抵,第一跟第三種就不說了; 但第二種裡面的極致便稱為昏君; 或者暴君。”
“一百年前的那位君上既是昏君也是暴君; 貪圖女色; 亂用權勢; 為滿足自己無所不用其極,損了蜀國建國起積攢的根基,一度引發□□,各地起義,差點就毀了蜀國的霍姓王朝,後雖有明君繼位,但也讓蜀國沒了往日的輝煌,到如今還顯得慘淡。”
“前者如鑑,後者知過,如今的君上初起於微末,從並不受寵的庶生皇子到問鼎天下——如今苟活於世的王爺都寥寥無幾,當年的手段稍微入朝的人都能從旁人那兒聞見一絲血腥,就看敢不敢聞。”
鍾元這番話無疑是嚇人的,瞥了謝臨雲一眼,後者並未膽怯或者忌憚,只沉思。
不錯。
鍾元喝了口茶,“君上不昏,那麼如今的局面之嚴重他不會不知道,訊息已經傳遍邯煬,沒有正經受難過的邯煬百姓都如此憤怒,人心惶惶,何況當年饑荒遍及的區域,百萬災民受難,如今還有幾分動亂未平,再看看不久前又遭遇饑荒的……疆城之戰才剛平,若是再起民間怨氣,這江山必然不穩!”
“所以,不管是權貴跟百姓之間的鬥爭,還是利用言黨平衡朝堂勢力的趨勢,都無法讓君上妥協——尤其是他已經妥協了一次。”
壓不住了,那就無法再妥協了。
君上還不蠢,於是必然會正面處理通州貪汙亂賊案。
“那君上會降罪言閣老嗎?”謝臨雲忍不住問道。
鍾元反問:“已經查出言閣老有罪了嗎?”
謝臨雲頓時啞口無言。
“降不降罪的事情暫且兩說,且看他到底涉案多深,若只是貪汙幾十萬兩,還不夠降罪處死的程度,我要說的便是君上如今肯定是要第一平息民間怒火跟芸芸傳言,扼住禍源。”
扼住禍源?怎麼扼?看鐘元這意思,似乎君上不會大動言士郎。
那麼……先安撫民間?
“君上會用一個人。”
周厥終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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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我也閒不了多久了,快有事兒做了。”
許青珂將借來看的幾本書收好,讓阿青代為還給那書屋。
阿青下樓的時候,看到宮廷侍衛護著一宦官前來。
傳旨!
“你說什麼!君上竟賜了許青珂御史中丞之位!那可是正四品下的官!”
“言敬棋是狀元,入翰林院也不過是正六品的閒官兒,她竟直接正四品了!”
“而且還是實權的御史中丞!入御史蘭臺……”
若說那撞碑的老漢用鮮紅的血震了邯煬以至於蜀國朝野內外,那麼許青珂這位美貌冠絕數屆科舉功名甲鼎的探花郎就是另一番震動。
“民間怨氣不安來自於通州貪汙亂賊案,君上要安撫這股怨氣便最好用出身通州且受難其中的許青珂。”太子面前幕僚分析,太子卻皺眉。
“也就是說這許青珂是撞著狗屎運了?”太子撞著酒杯,腦子裡回憶起那張讓人一見就難以忘懷的臉。
“算是吧,但也的確時也命也,當時也沒人想到原以為會遭難的許青珂一眨眼就翻了個身。”
太子想了下,問:“那如今可能再拉攏?”
再拉攏?在場幕僚內心有些複雜。
恐怕很難。
“不過那言士郎倒也真厲害,不等父王發罪就以退為進,主動請罪,卻不是認自己貪汙,而是說自己當年管教不嚴,讓下屬的通州發生這樣的事情……四兩撥千斤啊~”太子一向不太喜歡言士郎,大概是因為對方撐著的晉陽府一直跟楓陽侯府不和。
其實就是勢力角鬥的歷史情緒問題。
“君上也順勢降罪讓他守在家中,不得參與朝會,要等結果出來再行論處,顯然也沒打算真動他——只要通州的結果不會糟糕徹底。”
一個幕僚分析後,看向太子,“殿下,言士郎不管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