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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容玉太后,旁美人則因為與鶯太妃有族系血親而被格外開恩留在後宮中,撫育最年小的八皇子。

九月中初,曾在朝堂上身子受損的景親王向少帝請辭,且請求帶著太皇太后一同回自己的封地,但這本上書卻被南宮辰軒以不合規矩而駁回了,且說,既然皇奶奶已貴為大周國的太皇太后,就必須住在宮中頤養天年。景親王無奈,只能獨身離去。

鳳儀宮,沉悶了數月的慕容嬌嬌聽聞景親王病體痊癒時,多月來壓在心口的石頭突然落下了,可是心頭的愧疚卻始終隱藏在最深處,不曾浮現,也不曾被抹去。南宮浩玄,那個在千鶴湖邊如一抹春風一般溫和的男子,如今,也回到了自己的封地上去做富貴閒人了,而她,在這個宮廷中最後的牽掛也隨之遠行了。

鳳儀宮的書房內,慕容嬌嬌深著碧青色的金絲繡蟹爪蘭長袍,青若三月湖水的百褶群拖沓在身後,此刻正站在窗格前,默然的凝視著窗外在秋風中凋零的樹葉,目光沉靜的如同以一湖秋水。春色已經過了盡頭,百花枯萎,就連紅楓葉偏偏飛舞,深秋了,景緻與後宮裡往日的喧鬧一般,都變得格外的淒冷。

清涼的風吹進大殿,撩起幔帳輕柔起舞,翻動著桌案上擱著的書冊,書頁嘩啦啦的聲音打斷了慕容嬌嬌冥思,她輕斂長睫,轉身望著那本曾被撕裂的‘詩經,,心頭沉寂著莫名的冷清,都走了,都被她趕走了,她也得到了自己想到的一切,可是,心裡卻突然被迷茫了……

“小姐,亦親王來給您請安了。”大殿外,月兒身著淺粉色的宮裙緩緩的走進書房稟報。她是一個月前,南宮辰軒派過來的,因為她每日沉悶在鳳儀宮,也不出去散心,更對帝王每日的請安置之不外聞,因而,月兒和錦瑟二人都回來。

月兒的性子,因為這深宮的束縛,也漸漸的失去了往日的歡笑,變得謹言慎行,錦瑟也是一幅小心翼翼的摸樣,而其他的宮人更是因為她的不苟言笑,日益沉悶而變得憂心忡忡。

“他一個人來的?”慕容嬌嬌抬起帶著金護甲的手,按住了那被風翻亂的書頁,卻正好落在了那首詠鈴蘭的詩詞上。一行一行,清晰入目,幾乎不用看就已經在心頭縈繞、盤旋:

每思君影倍傷情,傾淚成鈴串串瑩。

積綠縫裙清素雅,拈香四野喚卿卿。

月兒點了點頭:“是,亦親王還年小,每日都來請安,應該是龐太妃的意思,她畏懼太后娘娘的威嚴,所以每日都讓親王殿下來請安。”

畏懼?慕容嬌嬌唇角凝起了一抹不知是得意還是悲涼的笑意,是啊,現在這整個後宮,就連太皇太后都無時無刻不畏懼著她,唯恐她一個不順心就又舉起屠刀殺向她們,龐太妃和鶯太妃也一樣,她們每日每夜無不誠惶誠恐,即便,龐大人手握兵權,此刻鎮守邊關,大權在握。但,瀟將軍父子的下場卻讓她們覺得,當朝的太后,是一個即便手中有再多權勢也無法撼動的人,而她們所得的榮華富貴,也不知道究竟能夠享用幾日。

於是,便開始小心翼翼的試探,恭候,謹言慎行的服侍。

有人說,人不能沒有敵人,否則便會如孤獨求敗那般只能將自己深困在山谷之中,日日嚎叫,希望天下能出現一個與之媲美,棋逢敵手,但他終究不曾等到,只能在自己心焦的憂慮中衰老,死去,而後將輝煌的一生淹沒黃土中。

慕容嬌嬌幾乎透明的指甲輕撫著書冊,摸索著上面的文字,最終還是嘆息了一聲,淡淡的道:“就說本宮身子不適,以後讓亦親王不必每日前來請安,他們母子的心意,本宮知道了。”

月兒點頭,卻道:“龐美人心思單純,亦親王是有福之人。”

慕容嬌嬌眉心一挑,不禁失笑起來,月兒這個小妮子,雖然只在這皇宮之中待了數月,但卻已經變成了人精,她說的不錯,龐美人心思單純,沒有爭鬥之心,所以,亦親王必然是有福氣的,或許,所有的親王之中,唯獨這個生母單純善良的皇子能夠安泰一生。

“他是有福氣”慕容嬌嬌淡淡的說道,隨後合上了書冊,又問:“太皇太后如何了?”

“太皇太后一病不起,如今還在服藥,安太醫說,太皇太后得的是心病,景親王又離開了,所以只怕餘生只能靠著藥來維持了。”月兒攏著眉心回答,倒不是為太皇太后感到可憐,而是覺得世事無常。

一個女人,為籌謀篡奪帝位佈下二十年的局,也許,若非她今日遇見的是她家小姐,可能,也就得手了,只是可惜,二十幾的籌謀毀於一旦,還敗得這般不堪,實在令人唏噓。

“也許,有一日我們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