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旭一邊褪下滿是汙泥的鎧甲,一邊更換衣服,這青澀的少年當真將慕容嬌嬌當成了自己的親姐姐,竟也沒有不好意思,他盤坐在被褥上,打了一個哈欠,但雙眼且灼灼閃亮的道:“我今日抓了兩個西域人,他們還真是高大啊,不過還是被我逮住了。不過孫將軍發現我時,我已經滿身都是泥水了,他罵了我一頓,說這很危險,而且我這麼做,姐姐也會擔心的,但我覺得姐姐會為我驕傲。”
慕容嬌嬌笑著擰了乾淨的毛巾遞給他擦臉,隨後朝營帳外走去,只道:“早先休息,我去安太醫哪裡幫忙。”
到了安太醫的營帳,才發現這一次雖然只是偷襲,卻有不少士兵受了箭傷,傷勢不重,可安太醫已經忙得分身法術了。慕容嬌嬌走進營帳,幫忙碾藥,安太醫見她來了,便道:“這些我還忙得過來,你去為皇上煎熬吧,皇上昨天整夜都在佈置搜尋西域人,不曾合過眼,應該很累了。”
慕容嬌嬌看了一眼那已經開始煎熬的藥爐,疑惑的道:“皇上從不喝這麼苦澀的藥,更何況現在天還沒有亮。”
安太醫沒有功夫理會慕容嬌嬌,只道:“我也不知道,是林公公來吩咐的,說是皇上自己要服藥的。”
慕容嬌嬌有些詫異,疑惑帝王既然這麼排斥這濃郁的苦澀藥汁,為何卻突然吩咐要進藥,但她不及細想,耳邊已都是那些受傷士兵的哀嚎聲,於是立刻上前拿起扇子扇火看爐子,有閒暇時,也幫著包紮。但在為一個士兵拔箭時,那士兵在疼痛得滿身冒汗,齜牙咧嘴的時候,卻兩眼直直的瞪著她,問道:“這個小哥好熟悉啊,是不是你昨夜一馬當先,為我們殺了西域賊寇的首領啊?”
慕容嬌嬌怔住了,但隨即否認:“這位仁兄真是抬舉我了,我平日連我自己的兄弟提刀都使不上力,哪裡能夠幫助諸位殺彪悍的西域賊寇呢。”,那士兵狐疑的看了她好幾眼,在累倦的閉上眼時,卻還喃喃的道:“那真是奇怪,我覺得好像就是你,如果不是,那又是誰呢?這可是頭功一件,卻沒人領……”
慕容嬌嬌看了一眼周遭,發現他們都沒有聽見,這才放下心,隨後按照安太醫的吩咐,將皇帝的藥汁倒出,淘了藥渣子,放在白玉碗中,然後捧著烏木托盤便踏出了營帳。去給皇帝送藥時,安太醫也忙完了,他一邊洗手,一邊氣喘吁吁的吩咐:“記得將藥放涼了,看著皇上喝下再帶回來。”
慕容嬌嬌走到明黃大帳時,仍然覺得周身籠罩著一股壓抑,她深吸一口氣,隨後低首踏入營帳內,慢慢的朝御前走去。林安看見了她,忙上前來迎接,小聲對她道:“你等皇上服完藥後,立刻去準備一些吃的來,皇上忙碌的一夜,到現在才小歇片刻,但卻噩夢不斷,這樣下去,只怕要傷了龍體。
慕容嬌嬌不語,只是跟隨者林安的腳步走到營帳內的懸掛著重重明黃幔帳的床榻前,她慢慢的抬眼,只見南宮辰軒和衣躺在床榻上,身上只蓋了一層薄被,似乎睡熟了,但是那對劍眉卻仍緊緊的擰起,俊美的容顏在睡熟之後舒緩了平日的冷硬,卻仍然令人覺得疏離。
林安端起藥,用銀勺慢慢的攪動,輕輕的吹著,但是那藥實在太燙,而且苦澀的氣息很是沖人,使得林安幾次都差點咳嗽起來,不過因為害怕驚動皇帝休息,便強忍著。慕容嬌嬌見狀,有些不忍,這藥光是聞著氣息就令人難熬,何況是要喝下去呢?於是她便低聲道:“草民去拿些果品甜棗來,讓皇上緩緩藥苦。”
林安聽聞,覺得主意甚好,便點了點頭,示意她快去。慕容嬌嬌起身,快步去了後備隊的營帳內取了昨天晚上她在丁旭的糾纏之下做的一些點心和甜棗,隨意的撿了兩碟回到了明黃大帳中。
慕容嬌嬌剛走進去,就見南宮辰軒已經醒了,他滿頭大汗,面色蒼白,看樣子應該是剛在噩夢之中被驚醒,而林安則在一旁為他擦汗,緊張的道:“皇上可是又做噩夢了?您先休息一下,等藥涼了,飲下之後再睡一覺,就會舒緩很多了。”
慕容嬌嬌默不作聲的走進去,跟隨者林安跪在後方,她捧著手中的點心,將頭低垂下去。但林安發現她,卻道:“你回來了,快些,為皇上將藥吹涼。”
慕容嬌嬌怔住,她有些不知所措,但抬眼時,卻發現南宮辰軒閉著依靠在窗沿上,氣息還有些粗重,便放下了心,慢慢的將手中的托盤放置在一旁,端起那碗藥,攪動著輕吹。少許,在感覺已經溫熱時,遞上前,對林安小聲道:“林公公,藥膳差不多了?”
林安還在為皇帝擦汗,他轉頭問道:“可嘗過了?”
慕容嬌嬌這時才想起來宮裡的規矩,於是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