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撞過流蕩的溪水,穿進樹林想咬到那塊鮮肉。
我不敢再收麻藤,生怕把鱷魚都引到自己樹下,被它們包圍起來,活活困死,畢竟我沒有長臂猿猴的本領,能在樹林裡跳來跳去,氣死下面拼耐心的捕殺者。鱷魚只能在大泥淖裡囂張,攪拌泥水或撞碎細矮灌木。
而這條溪流就像中國棋盤裡的楚河漢界,鱷魚群一旦越過就如兵卒左右被動。因為叢林奔跑是我的強項,我可以輕鬆騰過橫生出來的盤曲樹根,不減慢速度。而兇猛的鱷魚底盤太低,不敢在樹林裡亂竄亂撞。
真要不留神,卡在錯雜纏曲的樹根團裡,任憑它粗壯的後退再怎麼蹬挖,也休想解脫,這彷彿是鱷魚天然的枷鎖和牢籠。誘餌很快被扎堆兒疊起羅漢的鱷魚爭搶乾淨,吃到的開始高聳著脖子,邁著牛氣的步伐往回爬;沒有吃到的還左右擺動著嘴巴,想碰碰運氣,看看有沒肉屑可以撿到。
結果,尋覓了半天也沒收穫,晃動著大尾巴,抬起粗壯的脖子,翻動兩下褐紅色琥珀般的眼珠,瞅了瞅四周的環境,感覺有點陌生,再看吃飽的大部分同伴,正朝泥淖裡走,也就沒有了底氣,灰溜溜的成群結隊往回爬動。
伊涼還在巨石上蹲著,雙手捂著眼睛,瑟瑟發抖。二十米長的溪溝上面,鋪蓋陷阱的偽裝塌陷了一大半。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我仔細看看了地表,鱷魚差不多都回大泥淖裡了,就輕輕的呼喊伊涼:“伊涼,別害怕,鱷魚撤退了。你站起來,觀察一下四周,給我打訊號旗,我要下樹過去。”她一聽到我的聲音,馬上站了起來,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後,左右擺動起芭蕉葉子。
我知道,那是安全了。爬下樹,收起麻藤,小心謹慎的走到陷阱前檢視。二十多隻體態粗壯的鱷魚困在下面,有的被戳穿肚子,脊背中間鑽出木棍,尖上血淋淋的。有的更慘,木棍的尖刺從下顎戳進去,結果從眼睛裡冒出來,眼球掛在眼眶外面,向下垂著,烏血不斷汩汩外湧,連張開嘴巴吼我的力氣都沒有。
有幾隻運氣好點的鱷魚,只後腿被刺透,還在扭動掙扎。從溪溝的一頭望上去,這些剛才兇狠無比的惡煞,現在就像被釘固在牆上的壁虎一樣可憐。居然還有一對難兄難弟,身子上下疊壓,被同一根木棍串著,就像鐘錶的時針和分針。
溪水嘩嘩的從它們身體上捲過,不斷沖刷傷口處湧出的鮮血。下流泛起的水花變的稍稍淡紅。我拿起用來挑蛇的長杆,站在溝沿上捅捅這隻,敲敲那隻,有些沒傷要害的鱷魚還甩著大嘴想咬住木杆,眼睛裡的怒火燃燒到了極點。大概想在垂死前扯下我去,咬下幾口肉來解氣。
我能感覺到它們的意圖,所以格外的小心,真要意外溜下去,很容易被大卸八塊。這幾隻衝的最靠前,體型碩大,四肢矯健,平時在鱷群裡應該算得上頭目。不過現在中了我的陷阱,嚥氣兒是早晚的事。回泥淖裡的幾百只鱷魚,估計又要重新排名爭鱷霸。
幸好我有檢查戰場的習慣,陷阱溪段最後的四五米上面,還蓋著虛掩的偽裝,離伊涼站的巨石很近。從我的表情可以看出收穫頗豐,伊涼見我過來,非常的高興,眼神欣喜急切的看著我。我連忙揮手,一是和她表示慶賀,二是要她提高警惕,細心觀察,萬一大泥淖裡的鱷魚悄悄過來幾隻,同樣是很危險的。
長杆繼續捅敲著受傷的鱷魚,檢視它們的生命力,唿地一股勁風撲上面門,一隻大的令人吃驚的鱷魚嘴巴甩了起來,差點叼住我的膝蓋。它將近四米,口齒鋒利並巨大,脖子肥厚,遠遠大過身子和尾巴的比例,寬闊的脊背上,油亮的鱗片閃著青灰的光澤,昭示著健康和壯碩,給人一種它不稱鱷霸誰與爭鋒的威懾。我急忙後閃,踉蹌了幾步,險些跌倒,要不是反應快和身法敏捷,當時肯定被一口拉下,攔腰截斷。
我驚慌時也不由的“啊”出一聲,後脊樑骨的寒毛如針刺般豎起,直淌冷汗。伊涼被我的反應也嚇了一跳,急忙喊道:“快,快上來。”我起身蹬躍上巨石,觀察溪溝裡的動靜。急跳的心臟慢慢平復後,才知道那隻巨鱷是滑進陷阱的,身子卡在了半截,沒被戳穿。剛才甩起尾巴張嘴想咬我,現在卻徹底掉了進去。
我必須儘快殺死它,否則裡面流血的鱷魚會被它吃光,那應該算是我的食物。我解下馬靴上的鞋帶兒,把匕首在長杆的一端綁緊,又像上次那樣,製出一把粗糙而結實的矛。其實,我可以用槍射它的眼睛,出於長遠考慮,我不得不吝嗇每一顆子彈。
這隻巨鱷平時一定霸氣十足,不過這會兒掉進溝底,看到同伴的慘狀,四肢也了發軟不敢動彈。我匍匐在溪邊,蹲穩了身子,把矛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