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初齊攸和應澤特意選了一個老實厚道的男人給寧馨。婚後,這男人待寧馨極好,兩人還生下一個女兒。應澤自是認為寧馨已經安心那樣度日了。
應澤接到聖旨,心中還是惦念寧馨,便去了鄉下,將這訊息告訴寧馨,想要她也高興高興。
“我當時和她說,等我回到京城,將事情安排妥當,就接他們夫妻進京。”應澤回憶道。
當時寧馨也沒說什麼,第二天早上,卻打點好了行李,要和應澤一起回京。說是這麼多年,她要回京為父王和母妃的墳前上一炷香,一刻都不能等。而寧馨的丈夫只是抱著兩人的女兒,並沒出面阻攔。應澤見寧馨說的情真意切,這個要求也並不過分,最後就答應了下來。
“昨個已經接了桂丫他們父女進京來,我才知道,寧馨當時說的是謊話。”應澤嘆了口氣道。
原來那天晚上,寧馨便對著男人哭了起來。自是說她本來如何富貴,後來如何受苦,說是眼看著就能回覆舊日的榮華,卻因為和他成親生了孩子,就只能一輩子做個村婦。那男人本就認為寧馨是下凡的仙女似地,一直認為配不上寧馨。寧馨又說等恢復了身份,便回來接他們父女,到時候一起享受榮華富貴。
這男人卻是極老實的,又極厚道軟弱。他知道寧馨雖然為他生了女兒,但是心卻完全不在這裡。因此見寧馨哭求,他就答應下來,說不會阻礙寧馨,也不求寧馨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富貴,只求留下兩人的女兒。
荀卿染撫額,想到那句俗語,“好白菜都被豬拱了。”話粗理不粗,這裡面,寧馨就是那豬,她男人才是那顆好白菜。
“他們父女倆要如何安置?”荀卿染問。
“寧馨是以未出嫁女的身份進京,並恢復了封號。也會以未出嫁女的身份下葬。”應澤道,“我已經問過,他們父女,只想安靜過活,並無意留在京城。等寧馨下葬後,我會派人送他們回去。總會讓他們安穩度日就是了一一”
這是要為了大家的體面,將錯就錯了。
“那圖又是怎麼回事?”荀卿染問。
應澤再次苦笑。
應澤帶著寧馨上路,畢竟是要回到闊別已久的京城,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兄妹總是在一處玩的那段時光。
“那圖是我娘生前留下來的。她思念故土,便將家鄉的山川河流畫在一張羊皮上。後來就留給了我,我娘留下柬的東西圾少,這東西我自然當寶貝似地,這回來的路上曾幾次拿出來看,也沒有揹著寧馨。寧馨問我,我隨口就說是北蠻的地形圖。她見我那般寶貝,就誤會了。”應澤道。
應澤的眼中滿是痛苦的神色。
“她趁我不注意,在我的茶中下了毒。那不過是鄉下采摘的一種有毒的草根,是我粗心,只以為路上沒有好茶,又是她拿來的,因此沒有戒心,就喝了下去。然後她就拿了那地圖,趁我昏迷,說動了一個護送的衛兵,送她上京。”
應澤還真是對寧馨沒有防備。荀卿染有些恨鐵不成鋼,不過轉念一想,應澤與寧馨,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又是同父所出的兄妹。應澤眼中的寧馨,與她眼中的寧馨,自是不同的。
不過寧馨竟然隨身帶著毒草根.還是在鄉下住的時候採集到的。這就不能不讓人心中發寒,若是當初寧馨的丈夫不是那麼痛快地放手,或許第一個受害的就不是應澤了。若不是寧馨已經死了,那應澤只怕也不是最後一個受害者。
想到這荀卿染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齊攸握住了荀卿染的手,齊攸的手寬大溫暖,荀卿染漸漸安下心來。
“那圖,並不是……”荀卿染又擔心起來,寧馨獻的圖並不是北蠻軍事圖,那皇帝會不會遷怒應澤。
齊攸捏了捏荀卿染的手心,制止她繼續說下去。
“哦,哦。”荀卿染看看齊攸又看看應澤。
“這裡沒別人,說說也無妨。”應澤道。
“北蠻的圖,宮裡也有幾張。陛下怎麼會認不出真假。”齊攸對荀卿染道,“不過是借個由頭,讓那邊知道咱們有他們的軍事佈防圖罷了。再者,也可以不提舊事,封賞阿澤。”
荀卿染略有些茫然地點頭,難道這就是兵不厭詐。
三人很快就放下了這個話題。
“我來是請你們搬去梨園住。”應澤道,“這裡雖好,我那裡也不差。你們在這裡還是借住,我那裡,便是你們的家。”
應澤要齊攸和荀卿染住到梨園去。
荀卿染和齊攸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