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險些招來人說他寵妾滅妻。這樣的寵愛,那位姨娘還是生下二爺沒兩年,就不明不白地病死了。這些都是有名有姓的,留下子女的,那沒名沒姓的還不知有多少。”
辛姨娘嘆了口氣,又繼續道:“這幾年,太太可沒少對我使手段,多虧老爺寵愛不衰,我才能平安到現在。現在我有了身孕,太太更不能容我。秋菊被我收服,白荷被我打發了。她便狗急跳牆,把個還沒調教好的春喜派上場。也是這春喜太心急,不過伺候了一晚上,就咋咋呼呼跑來跟我示威。哼,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我不能不心狠些。果然,老爺還念著我,又因為春喜太露骨,臊了他的麵皮,一氣之下,那樣處置了春喜。”
“這不能怪主子,若是讓春喜得寵,主子性命難保。”
“嗯。嬤嬤,你看這炕屏如何?”
“常家也算是侯府出來的,還有幾分見識。她說的不錯,這繡工不輸內造的東西。那位託人送這東西來,看來是應在這件事上了,送東西的人可是什麼都沒說。”
“話都在這繡屏上了,連生貴子,說的清清楚楚。我猜是那位姑娘親手繡的,她必是偷偷學了這份手藝,平時換了錢來供弟弟活動、使費。”
“難得她一個書香門第的姑娘,吃得了這樣的苦。這幅繡屏,可不是一兩天的工夫繡的成的,應該是早就預備下了。難得她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機氣度。”
“三姑娘更可貴的是風骨,寧願裝拙,也不肯為了討好方氏,作踐自家姐妹。”
“主子,目前情形,最穩妥的是兩不相幫。不過,老奴看主子的意思,是要幫這姐弟一把。”
“對。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我瞧著,這次二爺入族譜是勢在必得。這個時候做個順水人情,她們會感激我。以後若等人家騰達了,再去攀附,那可要看人臉色。這姐弟倆都非池中物,又不是無情之人,以後也許就是我孩兒的依仗。”
“那大姑娘所說的事情,主子打算怎麼辦?”
“大姑娘是精明的,看著不僅知道了老爺要起復,還知道了別的什麼訊息,關係著她前程的。”
“依老奴猜測,左右不過是那麼幾件事。老爺起復,能謀個什麼樣的差事還說不準。官場上,慣有結兒女親家,或是攀附,或是結交的。方氏只想著老爺、大爺還有四姑娘的前途,不會真心為其他的姑娘打算。大姑娘向主子示好,是想要主子在老爺面前,替她美言。”
“大姑娘……她能單獨住一個院子,表面上,在太太跟前和四姑娘一樣的待遇,是欺壓兩個庶出的妹妹,討好方氏得來的。這人品實在是不堪。”
“主子,有句老話,叫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辛姨娘臉色一暗,垂下眼睛,“小時候就聽老爺子講過,不過老爺另有說法。他老人家說,君子寬仁厚愛,不去尊重愛護,小人品行敗壞,反而要恭敬禮遇,這還哪裡有天理。老爺子是從不怕得罪小人,也絕不慢待君子的……可也正是因此,最後落得那樣的結局。”
“主子,老奴該死。不該提起這些,惹主子傷心。”
“哪裡是你的錯。這位大姑娘,咱們要敬著,哄著,但決不可結交。三姑娘,卻是值得結交的。”
“那主子打算……”
“一會張太醫來看診,我會和老爺說,讓他去看看三姑娘。嬤嬤跟過去,給三姑娘傳幾句話……”
傍晚時分,荀卿染聽到外面報說張太醫來了,有些吃驚,心想方氏並沒有給她請醫生啊。等聽桔梗說,張太醫是從梨香院來,薛嬤嬤也跟著,荀卿染就明白了幾分。
張太醫診了脈,便到外面寫方子,薛嬤嬤並沒有跟出去。荀卿染讓桔梗掀起帳子,坐起來招呼薛嬤嬤。
“勞薛嬤嬤親自跑一趟,快請坐下喝杯茶。”
桔梗搬了繡墩來,薛嬤嬤再三謙讓,只肯坐在荀卿染床頭的腳踏上。
“老奴略懂一些醫理,若姑娘不嫌棄,便讓老奴看看傷如何?”
荀卿染看了薛嬤嬤一眼,點頭答應,“那就有勞嬤嬤了。”
薛嬤嬤看了荀卿染手上的傷,又為荀卿染切脈,方緩緩說出一番醫理,最後道:“只是外皮傷著了,醫治的及時,又有好藥膏,姑娘只需小心,別弄破了,就不會留疤。”又笑道,“老奴是班門弄斧,老奴雖然略通醫理,不過擅長的是其它方面,姑娘一時還用不著。”
薛嬤嬤的意思,應該是擅長婦產科方面。這應該是辛姨娘特意帶她回府的原因。這樣的底牌,大大方方地露給荀卿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