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皇,在本地也是十分有名的。
二老爺為人散漫,最愛吟風弄月,於人情世故方面並不擅長。方氏和林氏,一個瞧不起對方的出身,一個則看不慣對方擺大家閨秀、長房長媳的譜,兩個人歷來不對盤。方氏想不通這對夫婦怎麼會到的這樣早,忙和常嬤嬤交換了一個眼神,常嬤嬤明顯也是一頭霧水。
二老爺夫婦還帶了兩個女兒,荀淑妍和荀淑娟過來。二老爺過來給方氏見禮,問候了幾句,便和荀大老爺到旁邊屋裡說話。二太太林氏和兩個女兒留了下來。
荀淑妍今年十四歲,是二房的長女,平時就只和荀淑蘭要好,今天一來,自然是拉著荀淑蘭說話。荀淑娟只有十二歲,還是孩子氣十足,一眼瞧見荀卿染的手,就驚叫起來。
“三姐姐的手是怎麼了?”
荀淑妍也看了一眼荀卿染的手,隨即就轉開視線,林氏看著荀卿染,笑得若有所思,卻沒開口詢問。
“不小心弄傷了。妹妹頭上這絹花真漂亮,是哪裡買來的。”荀卿染見眾人都看向她身上,方氏更是眯起了眼睛,心中苦笑,忙轉移話題。好在荀淑娟小孩子心性,真的就不再問。
林氏坐到大太太的床頭,拿了藥碗,殷勤地勸方氏,“太太這樣子是病的不輕,這藥已經不燙了,我來伺候太太喝吧。”
方氏哪裡肯讓她伺候,忙推辭。二太太卻執意要親手喂藥,荀淑蘭要上前阻攔,卻被荀淑妍拉住問長問短,不得脫身。俗話說伸手不打笑面人,方氏又怕被林氏瞧出她裝病,只好就著林氏的手喝了藥。林氏又親手拈了塊果脯給大太太,方氏也只得吃了。
“勞動二太太了。”
“咱們一家人,弟媳婦伺候大嫂,說什麼勞動的話,就太見外了。”林氏笑道,又親手扶著方氏躺下,幫著方氏蓋好被子,伺候的極為細心周到。
“唉,太太病的這樣,想來是沒法子操持。今天還要不要開祠堂,讓二爺入族譜了?”
“這個……”方氏欲言又止。
“太太這個樣子,還怎麼開祠堂啊。”常嬤嬤笑著插言,
荀卿染趁著大家說話,沒人注意她,就從座位上悄悄站起,轉過屏風走了出去。旁邊屋內,荀大老爺正拿了份帖子和荀二老爺說話。
“這是學政大人的帖子,說人一會就到。族老們也該來了,太太病的這樣,一會沒人待客,實在不好看相。這要如何是好,難道因此就不開祠堂了?”
荀卿染見正是機會,便走進去,屈膝行了一禮。
“老爺,二老爺,我看這事容易辦。開祠堂的事老爺早告訴了太太,這幾天,該預備的東西必然都預備好了,只要各個管事的媳婦、嬤嬤們各盡其職,就沒什麼錯漏的。現在所缺的只有一個人,有才幹,又有足夠的身份接待來客。這個人,非二太太莫屬。”
“正是這個道理,我竟沒想到!如此,就要麻煩二太太了。”
荀二老爺笑道,“自家兄弟,說什麼麻煩。”
“還得請老爺請了二太太來親自委託,才鄭重其事。”荀卿染又緊跟了一句。
荀大老爺果然請了二太太過去,這麼一說,二太太不過略一推讓,就答應了。荀大老爺索性將辦理宴席的事都委託給她照料,又叫了內外的管事來,吩咐一切聽從二太太的安排。
荀卿染在一邊瞧見二太太一臉欣喜,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再無差錯了。昨天晚上,聽了薛嬤嬤的話,荀卿染便猜到方氏最後可能會裝病說理不了事。當時荀卿染傳訊息給弟弟,託了人去二老爺家,遊說林氏。根本不用說要她為君暉幫忙,只告訴她這是個好機會。
荀家今天要接待族裡的長輩,還有本地的學政。林氏接了這個差事,不費她一文錢,能隨意使喚大房的人,將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顯示她的才幹,在族人們面前壓方氏一頭。林氏早就不服方氏,有了這個機會,企會放過,因此早早地趕過來,就等著人開口求她,她豈有不答應的。
林氏受了荀大老爺的請託,便如同得了聖旨。先是把各個管事叫去一個個詢問,又親自去廚房和準備待客的廳堂檢視。林氏也是一大家子的主母,這一點事根本難不倒他。不過一會工夫就將事情打理的清清楚楚,少不得挑了幾個錯處出來,她也不客氣地將管事的人訓斥了一番。話裡話外,就是指責方氏不會管家。
來客中有族中女性長輩,也有和二太太同輩的媳婦,還有幾個小姑娘也跟來做客。林氏知道,方氏出門訪客或在家裡接待客人,從來只帶著荀淑蘭,有時候也帶荀淑芳,但是從來不帶荀卿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