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婢子說的全是真話,真的不關婢子的事。”春喜跪爬幾步,抱住荀大老爺的大腿。
荀卿染見荀淑芳突然捂住嘴,似乎想笑而不敢笑,就像荀淑芳注視的方向望過去,正瞧見春喜用酥胸蹭著荀大老爺的腿。
“請老爺給婢子做主,婢子是什麼樣,老爺最清楚的。”春喜又道。
“老爺,妾已經沒事了。老爺就饒了春喜吧。春喜妹子年輕,像個花骨朵似的,妾看著也歡喜。方才春喜妹子和妾講,以後要一起服侍老爺。妾很……很高興,春喜妹子想來也是高興壞了,才不小心絆了妾。妾,妾不如春喜妹子,只求老爺和太太讓妾生下肚子裡的孩子,妾就心滿意足了。”辛姨娘從床上爬起來,強掙扎著說道。
荀大老爺還是動了春喜的!
“你這賤婢,竟敢害老爺的子嗣。這樣惡毒的賤人,我荀家留不得。給我拖出去打死。”
辛姨娘適時地唉呦一聲,倒在荀大老爺懷裡。荀大老爺又加了一句,“拖的遠遠的去打。”是怕吵到辛姨娘的意思。
“太太也回去吧,準備三日後,開祠堂,正式讓暉兒入族譜。”
方氏從辛姨娘屋裡出來時,臉色是灰白的。
春喜被打得只剩下半條命,送回到方氏院裡。方氏並沒收留她,只給了她家人幾兩銀子,讓她們接了春喜出去養傷,說春喜傷好了再回來。
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如果方氏留春喜在府裡養著,春喜還能撿回條命來,送出去,說的好聽是回家養傷。事實上這樣的傷,在外面,以春喜的家境,其實就是等死。
荀卿染回到自己屋裡,記起她們幾個從辛姨娘屋裡溜出來的時候,荀大老爺正柔聲安撫辛姨娘,讓她不要聽“無恥賤人胡說”。看來荀大老爺對辛姨娘是有真情的,不然也不會惱羞成怒那樣處置春喜。而方氏對待春喜這種“只要沒有利用價值,就毫不留情地扔掉”的態度,又一次讓她心寒。
吃過午飯,荀卿染正打算小睡一會,方氏派了人叫她過去。
“從今天起,你就搬到我那小佛堂去住。”
小佛堂?荀卿染背後發涼,為什麼,方氏為什麼又要把她關起來?
第十七章 方氏的打算
方氏所說的小佛堂,就在她院子的西北角,是個小跨院。那裡建著一個小佛堂,還有幾間空屋。這是方氏平時禮佛的地方,大多數時候都是空著的。當然,這小佛堂還有另外一項用途。荀家的幾個姑娘,都是方氏在教管,如果她要懲罰了哪一個,就會找出冠冕堂皇的明目來,安排這一個去住小佛堂。
那小佛堂的院門是常年鎖著,每天方氏會安排人送兩次飯。在佛堂裡用飯,那自然是素菜,不僅素而且粗陋,至於粗陋程度,完全是方氏掌握,而且有的吃就不錯了,用飯的婆子又聾又啞的,忘記送飯也很正常。住進佛堂的人,一切都要自理,還要負責打掃院子。
也不知荀淑芳從哪裡聽來的閒話,形容這個是蹲苦牢。以前荀淑芳、荀卿染和荀淑芝幾個都被關進去過。
以前是得罪了方氏才會被這樣處罰,這兩年,荀淑芳早得了方氏歡心,荀卿染和荀淑芝也都是方氏說什麼,就聽什麼。而且她們年紀漸大,方氏已經很少再這樣法她們。這次又是為了什麼,難道還是遷怒?
“太太,您壽辰快到了,要做的針線還沒做完那。”荀卿染輕聲提醒。沒有把人家關進去唸經,還要人家日夜做針線,周扒皮都不帶這樣地。
“那些針線,我會另安排人去做。你只管去佛堂虔心念幾天經文。”
荀卿染陪笑,“是啊,我太笨了,針線也做的不好,是該齋戒沐浴為太太多念幾卷經文,讓佛祖保佑太太長壽安康。不知太太要我念幾天?”受到不公正的懲罰,還得主動為施加懲罰的人找藉口,給她臉上抹金。這夠不夠委曲求全,夠不夠奴性十足啊,用這個年代的詞來講就得說夠純孝了吧。方氏稍有點人性,也該心軟放過她吧,荀卿染如是想。
“這次可不是為了我。”方氏道,“是為了辛姨娘……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這是老爺的主意,你也別怪我。至於天數,我也說不準,也要聽老爺和辛姨娘的意思。”
為姨娘跪經,荀傢什麼時候有這個道理?可方氏這麼說,荀卿染也只能這麼聽。她可不相信這是荀大老爺的主意。就算是,方氏不高興,還是攔得下的。
“那太太容我回去拿了鋪蓋來。”荀卿染站起身。
一般來方氏的院子,荀卿染都會帶紅綃來。今天跟她來的就只有紅綃,如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