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和瑄兒都嘻嘻笑了起來。荀卿染就叫了許嬤嬤和奶媽進來,將兩個孩子帶下去歇息。
“四爺……”屋內只剩下夫妻兩人,荀卿染輕輕叫了一聲,“今天的月亮真美。”
“卿染,我已經知道了。”齊攸道。
知道了什麼?
“也省得我和四爺再說了,瑄兒那小嘴巴……”荀卿染笑道。
“還有後來的事,我都知道了。”齊攸並沒有笑。
後來的事,就是瑄兒離開後發生的事情了。荀卿染方才還在考慮該如何開口,現在卻不用在考慮了。她打量齊攸,齊攸的表情分外的平靜。這卻讓她更加心疼。
荀卿染沒說什麼,只是挨著齊攸在窗前坐下來,伸出手去握住了齊攸的手。齊攸寬大的手掌,因為舞刀弄劍而留下少許的薄繭,依舊是那麼幹燥溫暖而且穩定。
“我自小在老太太身邊長大,太太那裡不過平平。咱們這樣的人家,這也並不是怪事。何況,老太太一直和我說,太太是因為生我的時候受了苦,還和我講了鄭伯克段的故事。我也相信了。後來有了五弟,看到太太和五弟在一起的情形……”
齊攸並沒有說下去,荀卿染卻是明白的。一個人或許可以遮掩自己的仇恨,但是發自內心的愛,是無法遮掩的。
“許多事情,親生經歷,才會有切身的感觸。”齊攸又道。
“我懂的。”荀卿染握緊了齊攸的手,心中越發疼痛。原來齊攸早對此有所懷疑,只是心存懷疑是一回事,眼看著懷疑成為事實卻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和母親不親近,但是總有個母親在那裡。如果齊二夫人不是齊攸的親生母親,那齊攸的親生母親是誰,在哪裡,是生是死?
荀卿染想到容氏方才的態度,容氏一口咬定齊攸是齊二夫人所生,哪裡會和齊攸說這些,而且肯定不會願意讓齊攸去探究生母的事情的。而齊攸,也是無法向容氏詢問這些的。
“四爺,老太太方才和我說……我……”荀卿染就將她與容氏的對話和齊攸說了一遍。
“你說的對。不管是不是太太親生,老太太始終是我的祖母,我始終是齊家的子孫,這是不會變的。”齊攸點頭道。
兩人緊緊靠在一起,透過窗戶,仰望空中的那輪明月。月有陰晴圓缺,世事也並不像人們希望的那樣總是一成不變。
“卿染,你似乎並不驚訝,也不在意?”齊攸突然低下頭,問荀卿染。
“哦?”荀卿染眨了眨眼。
“嗯?”齊攸也回了個單音節,那個意思,一定要荀卿染解釋。
荀卿染有些為難,要她說什麼那。當她被齊二夫人刁難的時候,她也曾暗自腹誹,哪有親孃那麼對待兒子和兒媳婦的。這幾年所發生的事,更是讓她起了疑心。今天的事情,只是印證了她的猜測。
驚訝,一開始還是有一些的。至於在意不在意……
玫瑰就算換了一個名字,依舊不改其芬芳美麗。齊攸就存這裡,別說不是齊二夫人生的,就算不是齊家的子孫,齊攸依舊是齊攸。她喜歡的從來都是齊攸本身,而不是嫡出、齊姓這些外在的華衣。
“驚訝是有一些的,不過卻沒什麼好在意的。你就是你,跟是不是太太生的沒有關係,你是我的夫君,我孩子的父親。是要和我一生相守的人。”
齊攸嘴角微微揚起,伸出手指,輕輕彈了彈荀卿染的眉心。
“甜言蜜語!”似乎還有些不滿意。
荀卿染皺了皺鼻子,輕輕哼了一聲,心道齊攸這是得了便宜賣乖,甜言蜜語怎麼了她可是很想聽齊攸說給她聽的。
“嫡出、庶出可是很不同的。”齊攸道。
“只要你不變就好。”荀卿染道。
齊攸幽幽地看了荀卿染片刻,鄭重道,“對你,我不會變的。”
“這話可是你說的,咱兒子就是證人,可不許你以後反悔。”荀卿染挑了挑眉道。
齊攸看著荀卿染有些調皮的神氣,又低頭瞧瞧她略微突起的小腹,再次點頭。
“有兒子作證,還有月亮可以作證。”
月亮似乎是聽到了這句話,有幸成為這一誓言的見證,感到與有榮焉,比方才更加明亮了。
兩個身影沐浴在月光中,似乎融在了一起。
“卿染,你懷著身子,咱們還是早些歇息吧。”還是齊攸擔心荀卿染的身孕,首先提出安置。
荀卿染點點頭。兩人回到臥房,在床上躺下來,齊攸睡在外側,說是這樣方便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