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來?她家人會不知情?但凡這一家子裡有一個心裡是有主子的,就早該告訴母親知道。母親心疼他們,或許他們如今已經認了別人做主子了。那一家子,一個都留不得。”齊攸道。
已經認了別人做主子,這句話將齊二夫人震在哪裡,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也罷,外面的事我也不懂,都依你就是。只是如今你二個、二嫂管家,這採買要換人,總要他們同意,我也不好先應承你。”
“那也是件不大不小的執事,我怕母親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趙西大為人能幹本分,最合適不過了,因此我才提了他。要換誰,自然還要母親同意。”齊攸道。
“嗯,嗯,我再想想。”齊二夫人抽動嘴角,越來越坐立不安,“我坐了這半天,得回去了,還有好些事情要我過問。”齊二夫人道。
“我送母親出去。”齊攸站起身。
齊攸並無意招呼人來伺候齊二夫人,只走在前面,打起簾子出了屋子。
荀卿染趕忙上前扶了齊二夫人,兩人跟在齊攸身後出來。
院子中央,不知什麼時候搭起了木架子。木架子下站著一個粗壯的中年漢子,這漢子高大壯實的身材彷彿是座小山一樣。這樣的天氣,他上身只穿了件薄薄的猩紅色背心,下身是猩紅色兜擋棉褲。這漢子只有半張臉能看,另一半,似乎被什麼利器削了去,傷口又沒有好好打理,白天看去,也是狀如惡鬼。
荀卿染在門口看見,知道這漢子必是大名鼎鼎的古老大。
此時,古老大正揮舞泛著血色的鞭子,每一鞭甩出,必會在空中打一聲脆響,挽起個漂亮的鞭花再落下來。再次揚起時,則會帶起一片血雨。這架子周圍地上鋪著紅布,那揚起的血雨落下後,都落在布上,沒有一滴落在外面。
架子上懸掛著一具血肉模糊的人形,這漢子每一鞭子下去,這人形跟著掙扎扭動,可因為嘴巴被堵起來,卻是一點聲音都發布出來。
寧遠居的一眾嚇人,都圍在紅布外,連大氣都不敢出。而行刑的古老大,卻是面色肅穆,似乎像是雕琢藝術品一樣的專注。
齊二夫人走到門邊,抬起的腿又收了回來,一手扶著門框,面色發白,渾身抖得如同篩糠。
荀卿染也見了院子裡的情形,說心裡不發怵,那是騙人。不過,她比齊二夫人好些。齊攸就在前面,如果她想,她可以躲到齊攸身後。
但是齊二夫人,作為齊攸的母親,只怕是不好意思這麼做的。
傳言古老大下手十分有準頭,齊攸方才說讓古老大盡管施展,那是不是說齊攸不發話,這刑罰就不會停。齊二夫人畢竟是齊攸的母親。
荀卿染看了眼齊攸的背影,又見臺階下眾人都只看著行刑的場面,就輕輕向齊二夫人身邊靠了靠,故意抖著手小聲道:“太……太太,我,我怎麼覺得頭暈,手腳也……不聽使喚。”
齊二夫人有了荀卿染身體的支撐,才不至於靠著門框倒下去。她回過頭,就看見荀卿染一雙眼睛內全是恐懼的神色,一雙手抓著她的衣襟,正抖索個不停。
齊二夫人頓時覺得好受了些,勉強笑道,“你這孩子,膽子太小了。老四也不知道心疼媳婦,不該讓你出來才是。來,別怕,我在這那。”
齊二夫人握住荀卿染的手。
四隻手握在一起,自然分不清是誰的手在抖。
分不清是誰邁的第一步,兩人相攜又回到屋內坐下。
齊攸似乎沒有注意身後婆媳兩人的動靜,只邁步走下一級臺階,對著行刑的古老大打了個手勢。
古老大又漂亮地甩了幾鞭子,方才收了鞭子上前來向齊攸打了個揖,“四爺,留了一口氣,現在抬出去,弄髒不了四爺的院子。”
齊攸讚許地點頭。
古老大轉身退下,帶著小廝收拾了地上的紅布,用草蓆裹了采芹出去。
周圍觀刑的丫頭、婆子們卻不敢動。
齊攸站在那,目光在眾人臉上打了個轉,院內的空氣似乎都凝結住了。
“散了吧。”齊攸只簡單地說了三個字。
眾人這才一個個規規矩矩順著牆角退了下去。從頭至尾,半點聲響皆無。
齊攸回到屋內,齊二夫人身邊伺候的人也跟著進來,荀卿染和齊攸直將齊二夫人送到寧遠居門口。齊攸並不回房,帶著小廝黃芩又匆匆走了。
荀卿染回到上房。桔梗、麥芽幾個都是驚魂未定的樣子。
“奶奶,您沒看到,婢子自認是個膽大的,可也嚇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