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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荏南倒真的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才認認真真回答:“可以的,如果你真的不想,囡囡也會聽你的,會乖乖的。”江慶之莫名生出了點心疼,密密地扎進他心裡,可他沒有辦法,無可奈何,只能緊了緊摟著荏南的手,慢慢向外走去。

貳拾、

上了車後,荏南似乎後勁上來,醉得更有些厲害了,臉頰紅撲撲的,散著熱氣,不自覺地靠在江慶之的西服上,用

涼涼的布料給自己降降溫。

江慶之隨她去,只是不時替她拂去散落在唇邊的髮絲,沉聲對前面司機說:“走大路,開穩些。”

荏南醉了也不安生,兩手握住慶之的手,就這樣一根根地掰著、頑著,用小小的手摸索著大哥分明的指節,捏著他

的虎口,用指尖悄悄按掌丘上的繭子,自己還不時傻笑一下,真是個實打實的傻囡囡。

“大哥的手很大,我的手很小,大哥的手可以把我的拳頭都全部包不見,對不對?”這樣的痴兒,實在引人發笑。

但江慶之沒有笑,他只是依言包住了荏南握得小小的拳頭,任她蜷縮在自己懷裡,下巴靠在她軟軟的髮梢上,在頭

頂留下一個若有似無的吻。

荏南醉了,記不得事,所以只這一瞬,他可以放縱自己,輕輕觸一觸她。

荏南的小拳頭被包住了,發出咯咯的笑聲,清脆又軟甜,在大哥掌心放肆動著,卻怎麼都沒有掙脫,大哥沒有放開

她,這讓她更開心了。

夜並不寂靜,霓虹初上,街上還熱鬧著。

電車哐哐噹噹地從旁邊經過,去上夜班的護士從車上下來,絲襪還被挑著擔子的的小販刮過,兩人吵了起來,黃包

車伕喘著粗氣跑過,車上坐著要去永安的大東舞廳找舞小姐的急色鬼,對這場爭吵顯然漠不關心,避開前方抱著孩

子的婦人,那婦人隨即也轉入弄堂不見了。

人類的悲歡從來是不相通的,正如車上的人沒有看一眼,街上的人也不會關心旁邊安靜行駛過的汽車裡,又有什麼

光景。

從窗外透進來的斑駁的霓虹照在荏南軟嘟嘟的臉上,她皺了皺眼睛,江慶之伸手將車窗上的簾子拉上,按了按她的

小腦袋,讓她繼續睡。

可荏南沒有睡,下巴支在大哥的胸膛上,抬頭看了看他,然後在昏暗中綻出個笑,輕輕唱著:

Thatswhereyoullfindme”

她細軟的聲音彷彿含著蜜,悠揚地懸在車廂的半空中。

這是英文課上教的,她回家後曾學著給大哥唱過。

大哥會彈鋼琴,可自從畢業去了政府後就很少彈了,出席各種場合,無論是長輩打趣還是小輩起鬨,從來沒有表現

過。

只有荏南磨著他時,才會心甘情願替囡囡伴奏。

只有她。

夜幕中一輛普利茅斯駛過,留下一絲若有似無的歌聲。

好容易到家了,江慶之自己先下了車,然後走到另一頭,開啟門,將醉了的荏南小心抱了出來,乾脆也不讓她自己

走了,就這麼橫抱著進去。

荏南在酒意之下已經有些困了,乖乖偎在懷裡,連手都沒有伸出來環住大哥,而是好好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膝彎

架在堅實的手臂上,穿著小紅皮鞋的腳隨著步伐一晃一晃的。

江慶之直接將她抱上了二樓房間,放在床沿,俯身下來將她的小紅鞋子褪了下來放到一邊,然後將荏南放進被子裡

蓋好。

“我讓張嫂來給你洗漱下就睡。”他起身打算出門。

剛站起來,尾指又被捉住了,圈得緊緊的,荏南側躺在被窩裡,就這麼眨著眼看他,沒有說話,眼睛裡卻藏著什麼。

慶之又坐了回去,拂過她的額髮,低聲哄著:“怎麼了?”

“我不要他們,我要大哥,你陪我好不好?”

江慶之沉默不語,將自己的尾指抽了出來,雖然緩慢,但很堅定。

荏南淬了點淚出來,盈在眼眶裡,在昏暗的房間中向鑽石一樣閃亮。

江慶之嘆了口氣,坐了回去,擦過她的眼角。

“別哭了,等你睡著我再回去。”

這點讓步卻沒有換來荏南的展顏,她將臉埋進鬆軟的枕頭裡,肩膀微微抖動著。

江慶之沒有再出言哄她,只是一下下拍著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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