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觸手而不可及。
自己親手策劃發動的這場政變到目前為止基本可以說已經歸於失敗,接下來最急需要考慮的是自己這幫人的出路何在。
所屬各部都遭到政府軍猛烈的轟炸,所有輕重灌備大半都已被毀,士兵傷亡不計其數,部隊減員嚴重,陸航大隊與特戰大隊這兩支由他一手創立的精銳之師出師未捷,就已全部葬送於河府的樓林密巷,那是自己部下最有戰力的部隊,沒有了它們,他的實力去掉大半,已經沒有了和政府軍正面叫板的本錢。而此時黃文濤正在積極地調動部隊,準備對他及其部屬實施最後的打擊。
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撤離這險象環生的境地,趕緊撤到自己的地盤上,守住幾個地勢險要的隘口,擋住政府軍的反撲,穩住陣腳,再從長計議。
“命令,”阮成江強自抖擻精神,他知道此時自己可不能顯出一點沮喪之情,此時人心最易波動,一旦人心離散,各懷異志,那就無力迴天,自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諒山師回撤安仁,阻擊河府追兵,廣平旅與中軍東撤廣平,命玉珍島上留守部隊支援接應;太原旅回守太原,務必阻擊南來之敵,截斷鐵路;高平旅回撤永安,如能守住永安,便盡力扼守,如無力堅守,當立即向太原方向撤退,太原旅派出部隊予以接應;所有部隊,當儘可能搜掠戰略物資,以備來日所用。命令即刻下達,所有部隊當立即奉命行事,任何人如有懈怠,就地槍決。”阮成江的聲音冷若冰霜,眼角寒芒四射,殺氣沖天。
阮樹林和參謀長黎安平心頭一凜,暗自思忖:此命令一出,就是一場瘋狂的劫掠,什麼叫戰略物資,所有的東西皆可稱之為戰略物資,言下之意,就是允許部隊可以任意妄為,公開搶奪。其好處是給那些敗兵們打上一針強心針,刺激一下他們神經,滿足一下他們的私慾,讓他們不能叛敵投降;而換來的一定是所過之地一片生靈塗炭,滿目瘡痍,燒殺劫掠,洗劫一空,可之後這些地方的百姓必將對他們恨入骨髓,視其如仇寇。而這場軍事政變就變成了一場遭萬民唾棄的兵禍了,必將被寫入歷史,遺臭萬年。
兩人心靈巨震之下,不禁驚愕地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呆呆地看著阮成江,他們不理解將軍為什麼要下達這樣瘋狂的命令,這與兩人追隨其後,甘效死命的初衷背道而馳,雖然他們跟隨阮成江發動了這次叛亂,甚至在其中或許還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都是也是為了各自的私心,想冒險藉以上位,成為人上人,成就其野心,但是作為一名安南人,誰也不願意甘當歷史的罪人,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受萬世唾罵,禍及家族,殃及子孫。
黎安平心直口快,連忙出聲勸阻道:“將軍,萬萬不可,此命令一經下達,必將遺禍無窮啊!”
阮成江斜著眼睛瞟了黎安平一眼,冷冷地道:“你敢違抗命令。”此言一出,眼中兇光畢露,殺機已現。
但黎安平性情耿直,覺得一定要設法阻止將軍下達這道命令,他脖子一擰,就要辯解,身後的阮樹林伸手拽了他的後襟一把,口中說道:“是,將軍,命令即刻下達。”
黎安平驚異地扭頭看了阮樹林一眼,正要質問,但見阮樹林幾不可察的使了個眼色,他知道阮樹林腦子靈光,以為他有更好的主意,便閉上了嘴,不在抗辯。
兩人出了帳篷,黎安平一把拉住阮樹林的胳膊問道:“阮處長,你有什麼辦法?”
阮樹林苦笑著搖頭道:“我能有什麼辦法!”
黎安平急了,喝問道:“那你阻攔我幹什麼?”
阮樹林趕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瘋了,還想不想要這條命了?剛才我不攔著你,將軍正在火頭上,能當場槍斃了你。”
黎安平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場景,心中暗暗後怕,知道阮樹林確是好意,但是猶自不服地道:“謝謝阮處,可是這道命令一旦下達,永富省與北江省的百姓就遭殃了,到時我們就成了千古罪人,我們可不能幹那樣的蠢事啊!”
阮樹林眼珠一轉,拉著黎安平走遠了一些,這才點了點頭道:“我和你的想法一樣,現在我們起事失敗,但也不能做那些禍害百姓的事情,你我的家族都是安南望族,就算不為兩省百姓考慮,也要為了我們各自的家族考慮,不能讓家族的聲望毀於我等之手,被人戳著脊樑骨萬世唾罵,可是你也看到了,硬頂是不行的,只能另想對策。”
黎安平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就算我們現在落到這步田地,也不能幹那遺臭萬年的事,可是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阮樹林三角眼翻了翻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