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麼辦?我死定了……”喜鵲終於滾出淚珠。
“喜鵲妹妹大概是累了。”琥珀拉著喜鵲的手,狀似十分為難,沉思一會兒,才向兩個等她回應的人道:“這樣吧!如果王妃不嫌棄,今晚就讓我來服侍王爺、王妃……”
“本王不用人服侍。”那低沉的聲音又出現了。
喜鵲嚇得抱住嬋媛,嬋媛察覺她的顫抖,發現自己也跟著發抖了。
“王爺,宮裡的規矩……”
“這裡是本王王府,不管大內皇宮那一套,你們都下去。”
“是,琥珀下去了。”琥珀微一蹲身,拉了喜鵲一起行禮退下。
朱翊錚瞧見了琥珀那雙不安分的眼睛,也看到她刻意擺動的身軀,心底冷笑了一聲。
“好個伶俐的丫頭,不是嗎?”
嬋媛站在門邊,好一會兒才發現身邊沒有其他人,是朱翊錚在和她說話。
“這名字不好。琥珀、虎魄也,太強悍。”他一邊說著,一邊掩起房門,上好門閂,徑自往房裡走去。
眼前的庭院被雕花紙窗擋了起來,嬋媛只能看到自己映在門上的黑影,空氣也一下子變得溫熱而窒悶。
她終究要面對自己的夫君,她剛剛只看到他的眼睛,那冰塊般的冷凝讓她不寒而慄,她根本不敢看清他的長相。
不能害怕啊,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氣。
幸好房間夠大,頭上鳳冠夠重、身上的累贅也夠多,她慢吞吞走著,只聽到衣裙的沙沙聲響,還有他倒酒飲酒的聲音。
朱翊錚坐在桌前,很有耐心地等著她,她望見他那寬闊的背部,氣息又是一窒。呵!他長得比晉哥哥還高大,二十六歲的男子總是比較強壯些吧!
“請坐。”他聲音平板,像是對著陌生人說話。
嬋媛不想坐在他身邊,於是摸著床沿坐了下來。
室內門窗緊閉,但冬夜的冰寒空氣仍在屋內流竄。無聲,卻冷得令人打顫。
不能怕!嬋媛一再地告訴自己,她是將軍的女兒,自幼習得一身武藝,她知道如何自保,她絕對沒有理由害怕這位冷酷王爺。
她知道他在看她,她討厭這種任人宰割的感覺,胸中頓時湧起一股豪氣,不再畏懼王爺的權勢,也不再管那可怕的傳言,她握緊了拳,毅然抬頭與他四目交對。
好個五王爺朱翊錚!原先她以為會看到一張兇惡的臉孔,但是此刻,她只能呆呆望著那張俊逸絕倫的臉孔。
除了晉哥哥以外,她再也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或許,劍眉入鬢、星眸炯炯、不怒而威的五王爺更像是一個馳騁沙湯的武將吧!
同時,朱翊錚也是仔細地審視新婚妻子,他目光流轉,在她臉上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再把她從頭看到腳,最後停駐在她緊握的拳頭上。
“我有那麼可怕嗎?”
“你為什麼要打喜鵲?”她努力地迎向他的眸子。
看來他真的是惡名昭彰了,連扶個跌倒的小丫頭也被說成打人。朱翊錚不欲解釋,他早就學會多說無益,只是冷冷地道:“有些事情,你沒有親眼看見,不要輕信。即使是你親身經歷,也不一定是真的。”
他在打什麼啞謎啊?嬋媛垂下長長的睫毛,立刻放棄和他對峙。
她低了頭,一對靈動的大眼只是瞧著嫁衣的絲繡,她記起了幾位嬤嬤交代的洞房花燭夜事宜,什麼服侍五王爺更衣就寢……這……她做不出來啊!
她又急、又羞、又氣、又怕,只好再把拳頭握得死緊。
朱翊錚把一切看在眼底,他突然很想再看那對膽敢直視他的大眼,於是站起身,走到床前,伸出右手抬起她的下巴。
嬋媛不料他會摸她,出於習武的本能,她立刻出手格擋,而朱翊錚反應更快,左手抓住她的右手,待她左手再攻來時,一隻大掌已同時擒住她的兩隻小手,而他的右手仍緊捏著她的下巴。
“你學過功夫?”
“當然,我是楊浦的女兒!”嬋媛傲然宣示著。可是……下巴好痛喔!
“你個性很強?”
“你欺負我,我當然要反抗!”
“我剛剛說了,親身經歷不一定是真的。”朱翊錚右手撫上她粉嫩的臉頰,輕輕划著她的唇線,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如果這是丈夫對妻子的疼愛,你說,這算是欺負你嗎?”
天哪!他笑起來更可怕啊!嬋媛猜不出他是怒是喜,忍住了他指頭在臉上輕劃的麻癢感,屏住呼吸道:“你把我捏痛了,就是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