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通風報信?所以咱們扯平了?”多蠢。知心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能毀掉所有親情友情愛情,有些話最好爛在心裡,陪著自己走進墳墓,沒有人想看那一堆垃圾。
蘇藉越來越虛弱,一天中大部分時間在昏睡。我坐在他身旁,他的父母向我點頭,沉默而不安。
“您兩位也挺累的,不如回家,或者去隔壁睡一會兒也好。我來陪一會兒。”
那些年我在他家混跡的時間也不短,而今我們卻十分陌生。許多年不見了,再見時,他們的兒子要死了,而我還活著。
他們疲憊地看著我:“沒事兒,你去忙。”
我們沉默相對。
半小時後,溫霖電話提醒我一個鐘頭後必須出場的飯局,我起身離開,蘇父說:“小虞,多謝你。”
我頓了頓,言不達意地回答:“謝什麼呢?”
“你也忙得很,也別天天來了,我們看得也心疼。還有林轍那孩子也是,前些日子咱們倆老東西沒能反應過來,讓你們倆受了罪,如今還是我們來吧。年輕人白天忙,沒道理晚上接著忙的。”
我的眼前有一些模糊:“兄弟一場,不讓我們盡這份心,往後太難過。”
走出醫院時,林轍茫然地跟著我。“你跟我走嗎?”我說,“我今天有個飯局,你二叔會來。”
“你還有逸雅。”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一(蘇藉)
燁,意為火光盛大之景。
大一迎新晚會上,各路人馬紛紛展示七十二般技藝,聲樂不過十級都不好意思出來唱歌。中場過半,所有人已經審美疲勞,除非是脫衣舞,否則再難有興趣。
然後燈光亮起,有一支樂隊蹦上臺。我抬頭看,主唱拎著一把吉他,如同張揚的烈火,一個微笑就能點燃所有人熊熊的好色之心。
他極其拙劣地彈唱《小星星》,停下時深情地望著觀眾:“曲有誤,周郎顧。”
下面有女生尖叫,我險些也不能免俗。
很多年以後,我依然記得他之後唱的《Hold on to the night》:
“Hold on to the night。
Hold on to the memories。
I wish that I could give you something more;
That I could be yours。”
暈輪效應的作用無窮大,他貌比潘安,我便真心實意地相信他有潘安之才,還能感慨一句,這特麼真是驚才絕豔。
這個淺薄的,殘酷的世界。
然後我發覺美人雖與我不同系,但奇蹟地成為我的室友,於是立即與世界和解了。
自然,我有這等開闊的心胸,不是gay,起碼也得是雙性戀。
大一平淡無奇地過去了,美人室友十分騷包,與班花系花校花勾三搭四,與社長部長會長眉來眼去,最終成為校園風雲人物。除了考試前需要虔誠地拜佛,十分瀟灑。
大二因為與美人朝夕相處,我對他的顏值已經免疫,可以面對現實只把他看成哥們兒。於是生活立即狗血,有一天我回寢室,聽見他和一個人爭執:“你好歹把我學費給我。”
他的語氣惡劣,對方估摸著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然後他結束通話,撥了另一個電話,開朗可親:“錢哥,上次的稿子怎麼樣?還有新活兒嗎?德語?行,保證兩天內趕出來。謝啦,回頭請你吃飯。”
我沒敢推門,尷尬得彷彿是自己窮困潦倒。
虞燁的家史不難查,他有昔日的高中同學與我同系,兩三頓酒就混出來。該同學做了叛徒,清醒後十分惶恐,叮囑我不要亂說:“這是那傢伙的逆鱗,不能碰。一碰就炸。他在這種事兒上很小氣。”
色厲內荏的驕傲,再沒有比這更堅硬也更脆弱的東西,多有意思。
一個人,從小被關係惡劣的父母各展神威,一較高下似地溺愛,他怨恨而又深愛著父母,自卑而又自傲,因而渴望正常的感情卻又不可控制地為變態的關係所吸引。如果有一天,深信的親情對自己背信棄義,那他自以為是的優秀與驕傲也會被懷疑成鏡花水月。而他是在拿自己的驕傲和優秀當飯吃。
美的高潮在於它破碎的一刻。我撕開他的面具時,驕傲者的脆弱絢麗得驚心動魄。本是興之所至,後來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暑假時他無處可去,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