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不清,愛得咬牙切齒,痛徹心扉。
有一天他的母親拖家帶口地來S地旅行,我鬼使神差地設計了他們的重逢。美麗的混血小姑娘說:“你是誰?我沒有聽過虞燁這個名字。”
他笑著,答非所問:“是嗎?我的搭訕失敗了啊。”
那一雙眼睛裡有讓人誤解的溫柔。
小姑娘微笑,她微笑了很多年都沒有看見這個人的失落,或者說厭煩。
他已經很久沒有失態或者說發病過,而他再一次地在黑暗裡咬牙切齒地顫慄,無法剋制地撕咬,哭泣。我撫摸他尖利的手,親吻他沾血的唇,他的深情在我的擁抱裡。
我說:“虞燁,我還在,我不會離開你,只有我不會離開你。”
是的,當你感到脆弱的時候,會記起來只有我不會離開你,會記起來我傾盡全力給你的溫柔,無人可及。
他躺在我懷裡時,我的懷抱被填滿,終於不再空虛焦慮,如同毒癮者注射高純度的海洛因。
我們放任自己,快樂地沉浸在黑色裡。我知道他的勾起嘴角表示不屑,垂下眼簾表示痛苦,凝視時從無深情。就像我知道他的畫皮與他的本性毫無關係。
然後有一天,林轍說:“你們互相禍害算了,招惹我做什麼?”
我和他打了一架。打到最後他說:“你覺得你默默守著他,很讓自己感動,那我算什麼?”
我硬撐:“你計較我這一兄弟,我還沒計較你的鶯鶯燕燕。比起來我夠專一了。”
“因為你根本不想計較。”他說,“我遊戲人間,你沒什麼感覺,你換虞燁試試。soulmate ,真讓人噁心。他的病態你功不可沒。”
“離開他。給你兩個月,兩個月後你下不了決心,我來把你做的事兒掰開揉碎講給他聽明白。自己選。”
“你不會真地愛上我吧,管這麼多?”
我氣急敗壞,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其間的關係了,行走在刀尖上,總有一天會鮮血淋漓,無法收場。
林轍說:“你不敢嗎?兩個月,兩個月後我來和他說清楚。”
壯士斷腕有多痛呢?我花了兩個月,做夢般地撤走了逸雅全部流動資金,高層人心浮動,虞燁匆匆從L趕回來,等他的是一爛攤子。
如果仇恨不夠,我怎麼捨得離開呢?多麼美好,狗血,言情的藉口,我簡直是天子第一號腦殘。
背叛於虞燁而言是一次更沉重的打擊。他絕望時用刀鋒劃過手腕,血花飛起,彷彿又是那個璀璨奪目,卻又依賴我庇佑的藝術品。我幾乎和他一起發瘋。
林轍說:“你愛他嗎?”
我呆在他的病房外,廖輝向幾個醫生諮詢。我疲憊地苦笑:“我要是拆了你的公司,你會覺得我這是在愛你嗎?”
他說:“那你愛我嗎?”
我說:“我們為這個也打過幾次了……我是個人渣,真的。”
他看著我,我抹一把臉,說:“阿轍,我們相處得很合拍,但是這種合拍換誰都行,虞燁和你也很合拍,你身邊隨便誰和你都很合拍。你覺得我很特別,是因為你從前所有的戀愛都維持不了一個月。而你本心向往長久,但又恐懼長久帶來的麻木和無趣。我對虞燁病態的執著,巧妙地滿足你所有要求。在發覺我和他的關係前,你愛我嗎?你沒有試著推波助瀾過嗎?現在,我用如此精彩的情節結束這段關係,你失落嗎?”
我說:“分開一段時間,我們都清醒一下。”
林轍說:“蘇藉,你夠無恥。”
虞燁有了新的心理醫生,我向他示好,把錢慢慢盡數還回,動用關係送了他幾筆生意。然後看著他一個人讓逸雅起死回生,發展壯大,看著他重新光彩奪目,意氣風發。後來我們和解,就像所有的成年人一樣,成為不鹹不淡的點頭之交。
我無能為力地發覺,我又一次,重複了先前的遊戲。傷害他,再拯救他。
燁,火光盛大之景,令人目眩,不敢相忘。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三
林轍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二百五,有幸身在A大,是因為老爸足夠牛掰。他爸把他折騰進大學後意猶未盡,又把這貨塞到校學生會。彼時虞燁已經失去對學生會的興趣,是熱愛拆臺的臥底分子。他拆的很有分寸,總能巧妙地卡在玩笑的底線上。大三那年外聯部招新,他調戲學弟,從幹事到主席團都氣得嘔血。至此林轍和他相見恨晚,因為這一位也實在不比虞燁更愛學生會了。
兩位成為知己後,虞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