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淪落,逮著個機會都要來點化我一番,簡直成為潮流。我敲打著窗戶:“是啊,昨天曉飛說我待溫霖就像蘇藉對我。多麼惡劣的迴圈,幸好有他拯救。”
廖輝噎住,我說:“你是第三個這麼說我的人。鑑於你跟林轍更要好,是不是該譴責我對待林轍就像蘇藉對我?哦,林少他不暗戀我,你還想說什麼?”
“我和蘇藉沒什麼,說得矯情是亦師亦友,也僅限於此。我那一次丟人,真不是愛他愛得死去活來,要不早在林轍和他好上時就該發作了。我只是不能原諒他說走就走的背叛。你知道,我最煩不靠譜的人。”
“真的,廖輝。那一次他走了,逸雅陷入危機,我險些一無所有。我輸不起。後來,逸雅不是好了麼,我不是也就活過來了?這麼多年過去,我也不是沒再斤斤計較嘛。”
他說:“那今年呢?”
“抑鬱症秋冬發病率高。”
“你知道嚴琳上一次為什麼帶你弟弟妹妹來嗎?”
“話題跳轉真快。”我笑起來,“你該不會要說是蘇藉拜託她幫忙緩和我和我家裡人的關係?你怎麼不說,蘇藉幾年前就知道自己要死,所以搶先背叛,以免我現在無法接受,殉情陪葬?
“虞燁,你……”
“行了,我還像他嗎?蘇藉不會把話說得這麼難聽。我很好,很正常,公司談了筆大業務,我不會求死。謝謝關心,讓我下車,好嗎?”
廖輝說:“你為什麼不相信呢?”
我幾乎要笑死了:“是啊,我為什麼不相信蘇藉一直是我朋友為我好,我爸媽真心想彌補關係,我弟弟妹妹熱愛他們的哥哥?你他媽還這麼文藝啊,廖哥。”
廖輝停車,打電話給溫霖,請他看在工錢的份兒上通知我助理,讓她看在工錢的份兒上帶走不知好歹的老闆。
我比他機智,勞煩了的哥。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相信的?背叛就是背叛,拋棄就是拋棄,理直氣壯我還有三分敬意,可是千萬別提苦衷,軟弱得虛偽。
我依戀蘇藉,最初因為他的體貼,後來是他的強大,如今成為舊情難了的慣性。他就該意氣風發地活著,哪怕有過節,哪怕奄奄一息,也能對著我厚臉皮地笑一聲:“嗨”。要是他成了愁腸百轉小心翼翼的人,簡直浪費我的感情。
不需要任何人告訴我他們臆想的,悲情的真相。
我的兄弟喜歡什麼人就是真真切切地喜歡,身在曹營心在漢地暗戀忒俗。像勾著祈雨蒙,拉著溫霖的噁心事,我乾乾就好。而且你看,最近我還幡然悔悟地從良。
這種時候就該下雨,淅淅瀝瀝地,淋溼人心的那一種。我坐在一家咖啡店,喝一杯冒充現磨的速溶咖啡,然後走進雨裡,文藝地哭泣。
我簡直要被自己逗笑。
然後我發覺我坐在計程車裡,演著另一場悲情的戲。司機在說:“小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