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女人們開始擔心了,她們挨家串著門,抱怨連連。月兒依照趙老漢的吩咐,任誰來鼓門都只是應聲,隔著門聊幾句也就罷了。弄得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都悻悻的,更有愛嚼口舌的,說些難聽的,卻也不過是痛快痛快嘴了。
月兒天天盼,日日盼,飯也吃不下,穿眼欲穿的盼著爹回來。
到了第五天夜裡,院子裡有了動靜。
好像有什麼東西砰的一聲落在院子裡,大黃狗嗚嗚的低聲咆嘯著,月兒的心裡一驚。
她攝手攝腳的走到房門前,側著耳朵聽著,除了大黃狗嗚嗚的聲音,似乎沒有其他的聲響了。月兒心裡好生疑惑。
大黃狗嗚嗚的哀鳴著,好像在求救一樣。月兒猶豫了,到底要不要出去看一看呢?爹臨出門前的叮嚀又響在耳畔,月兒更加的猶豫。
大黃狗的低鳴更響了,月兒下了決心,爹說不讓開院門,可沒說不讓開房門吧?她抓起牆角立著的棍子,開啟了房門。
院子裡的一切讓她不由得愣住了……
第五卷 上弦月 第三章 雪原之月(下)
只見在清冷的月光下,一隻毛茸茸的動物倒在院子裡,它的身體
隨著劇烈的喘息一起一伏。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咬得遍體鱗傷,血汩汩的流出來,大黃狗一邊輕輕的為它舔著傷口,一邊低聲嗚嗚的叫著。
月兒愣了愣,這條大黃狗是出了名的兇狗,除了對平常餵養它的主人親近,那些跑錯院的小雞小鴨的都能叫它給咬死,怎麼會對這個掉進院裡的動物這樣仁慈起來?
她輕輕的走近一點,卻見那隻動物體有幾分得像狐狸,尖尖的臉,三角型的耳朵直立著,身後是一條大得嚇人的尾巴,全身紫紅的柔順的皮毛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芒,熬是好看。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澄清明亮,此刻,那雙眼睛正靜靜的盯著月兒,既沒有受傷野獸的驚恐不安,也沒有任人擺佈的無助與淒涼,就這麼毫無感情的平靜的看著,那神情如同一個清高孤傲的貴族下榻到平民的家中般居高臨下卻又從容自得。
月兒心裡猜測,不知這是個什麼動物,如果說是狐狸,體型卻又大了些,如果把尾巴都加上的話,比大黃狗也小不了多少。皮毛又是這樣光滑討喜的,難道……她突然想起爹提起的貂以身救人的事,不禁呀了一聲,難道這是隻受了傷的貂不成?既然是這種生性慈悲的動物遭了難,就沒有不救的道理。月兒放下棍子就要上前。卻不想那大黃狗“呼”的一聲跳起來攔住她,齜著牙咧著嘴低吼著,一副兇相。奇怪,平常大黃狗不是這樣的呀,難道它不認得主人了?
“大黃!你怎麼了?”月兒怒叱一聲,大黃卻還是低低的咆嘯,像是在警告著月兒不許走近,彷彿月兒要去傷害那隻貂一般。
那隻貂卻輕輕的低鳴了一聲,如同在對大黃說話,大黃漸漸安靜了下來,走到月兒身邊去聞她的衣襟。
“乖、乖,嚇著你了吧。”月兒拍著大黃的腦袋,看到它歡快的搖著尾巴,才放心的走到那隻貂的面前:“我知道我爹他們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不過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我想救你的。”
那隻貂竟像能聽懂人言,用一雙美麗的眸子定定的看了月兒一會,便眨了眨眼睛。月兒伸出手,把它抱了起來。
聽爹說,貂的體型應該是與狐狸一般大小,但這隻卻是格外的碩大,神態也高傲從容,自有一派王者風度。它身上的傷看起來很重,血掛在美麗的皮毛上已經微微的些乾涸,打著縷糾結在一起,但絲毫無損它的高貴,無論是月兒為它擦藥還是包紮,它都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琥珀色的眼睛微閉著,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叫月兒好生佩服。
“可惜,你還不能回到山裡去,”月兒把它抱到一張棉布墊子上,說:“傷得這麼重,要養起天才行。”
它睜開眼睛,看了看月兒,又合上了,呼吸已經沉穩平靜,不像剛才那般急劇。看樣子像是已經進入了夢鄉。
如果爹知道了她救了一隻貂,定會嚇一跳。月兒呵呵的笑了,但轉爾又搖了搖頭,爹早就囑咐過自己不能信任任何人,是不是也包括動物?況且萬一爹看到了這毛皮鋥亮的貂皮,想要殺了它怎麼辦?就算是爹不殺它,紙是包不住火的,總會有人知道,現在的村裡人想下山都想得瘋了一樣,怎麼可能會放過這樣一隻體型碩大又毛皮光鮮的貂?到時候,保不準會有哪個黑了心肝的傢伙會打他的主意!
月兒猶豫再三,跑到後院的柴房,收拾出一個乾淨的地方,用棉花和乾草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