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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原來,金過庭故意激怒霍海生,就是讓他追殺自己,在一次次逃跑和拼鬥之中,手臂斷在東北角,一條腿斷在北邊,軀幹跌倒在南牆,頭顱卻被擊碎在西南的石柱之上。他的武功和霍海生相差太遠,於是,他讓霍海生肢解了自己的身體。

鐵碗裡的細沙不過一捧,霍海生縱使輕功再強,也絕無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金過庭分散四處的屍塊全部擲到石柱之上。他只顧飛躍到石柱邊,扶正那個傾斜的鐵碗,不過已經遲了。只要細沙流出半分,機關都不會再次開啟。

霍海生面對一屋子的鮮血淋漓死屍碎塊,既驚又怒,一掌重重擊在石柱之上,咬牙切齒。胸中暴躁難以宣洩,突然躍到金過庭軀幹邊,一腳將那點血肉踩個稀爛!沒想到這條狗不聲不響,居然如此心機歹毒。他獰笑一聲,你以為這種機關能難得住我?你以為這樣我就死定了?! 痴心妄想!

空曠的石室中,只剩下霍海生一個人。方才只顧激鬥,不覺如何,此時才發現四周寂靜如死,一種莫名的壓力逼得他透不過氣來,忽然眼前一暗,卻是進石室時扔下的火把熄滅了。

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霍海生停下動作,無邊的黑暗之中,只聽得到自己的呼吸,急促、慌張、焦躁。兒時的情景潮水一樣又湧入腦海,瘦小枯乾備受欺凌,被兄長推到山上捕獸的洞穴裡,深夜時也是這般暗無天日。那一夜下了好大一場暴雨,險些把自己淹死。

就是這種壓抑的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扼住喉嚨,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不對,有聲音。霍海生聽到四周傳來沙沙的響聲,初始尚不密集,越來越多越來越近,就像那夜裡四周紛亂不斷的雨聲,逼得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霍海生陡然升起一種急劇的恐懼,他能真切地感受到有危險在迫近,但卻不知道是什麼。一握拳頭,才發覺單刀早已飛出,手無寸鐵。他只能徒勞地睜大雙眼,望著空寂的虛無,身子不停地發抖,彷彿他第一次被帶到這座島上,面對眾多武功高強的敵手,只能奮力求生。

我是不會死的,他聽到那聲音已到數尺之外,四面八方無處不在,像奔湧而來的潮水。他咬著牙想,我是不會死的!

顏瑾席地一滾而入石室之中,不僅是楚紹雲和解挽舟,連困在鐵籠中的蔣雁落也是大吃一驚,一躍而起,指著顏瑾道:“你……你……”

顏瑾面上毫無驚慌之色,反而帶著坦然面對生死的沉穩,嫣然而笑:“你有你捨命保的人,我自然有我捨命陪的人。”

蔣雁落早知顏瑾或許對自己有意,但萬萬想不到居然情深若此,甚至以命相隨,心中感動莫可名狀,半晌方吶吶道:“你……你又是何苦……”

顏瑾偏偏頭,無所謂地道:“沒有你保護,我肯定出不去這個洞窟的,反正是個死,不如和你作伴。”看向蔣雁落,微笑道,“我知道你一向不肯輕信我,怎麼說都認為是在撒謊。如今你我都要死啦,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就不會覺得我是在騙你。”

顏瑾的笑容一改往日的嫵媚妖嬈,乾淨清澈,透著一抹純真,秀眉長目,雙目波光流轉,令蔣雁落心中怦然一動。真沒想到,最後陪自己一程的,居然會是這個人。想起以往種種,忽然覺得很是奇怪,自己素來豁達灑脫,為何對這個少年卻總是橫眉冷對,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欺騙了自己?可島上欺騙自己的人,又何其多?既是極度厭惡,為何偷藥之時,第一個想起的就是他,是真的別無他法,還是心中早已篤定,他一定不會拒絕自己?難道……難道……

蔣雁落正自胡思亂想,心潮起伏。顏瑾一皺眉,道:“這個鐵籠子礙事得很,就要死了還不能在一處好好說話?”

蔣雁落笑了笑,既然生命已到盡頭,再多想又有何用?他性子豪邁,種種紛亂思緒一拋了事,上前揭起鐵籠邊沿,這鐵籠只為阻擋裡面之人在石門封閉之前衝出去,只需延誤片刻即可,因此並不算十分沉重,蔣雁落和顏瑾合力托起,“咣噹”一聲將它扔到一邊。

鐵籠剛一落地,顏瑾已然撲身而上,摟住蔣雁落的脖頸,張口吻住他的雙唇。

以蔣雁落武功之強,在顏瑾身形閃動之時便可躲開,但心頭一軟,終究沒有躲,任顏瑾吻住自己。

顏瑾舌尖探入蔣雁落口中,恣意舔吮,良久方才分開,彼此呼吸粗重,都有些情動。蔣雁落見顏瑾眸光迷離瀲灩,面頰緋紅,當真是豔妍絕倫,輕嘆一聲,低頭又吻了下去。

顏瑾不料他竟會主動相邀,驚喜無限,頓覺眼下就是立時死了,也是值得。這一番口舌糾纏,甜蜜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