噁心行不行?”
他笑了的表情定格在了我的腦海,眼前的他的身影在交叉互疊,兩個、或許更多、三個,四個?不同的身影似乎在面前漸漸融合,變成了一個。我很恍惚,他究竟是奧塞爾,還是那個人。
“為什麼想到要把我帶到圖密斯來?”我問他。
他的回答很出乎預料:“當然是為了來看泰赫斯種下的花。”他說,“你知道他們口中那個在圖密斯沙灘上種下凱米羅的女孩是誰嗎?”他把手背在腦後仰面倒下,當時我們正坐在沙灘上,“故事中的女主角是泰赫斯。這種花的花語其實是‘以神的名義召喚我所深愛的人,讓愛永存’,這是我喜歡的話。”
我問:“泰赫斯是誰?”
“我以為你不會問這麼愚蠢的話……如果你看過聖書的話。”他閉上眼睛,很長時間都不願意再吐出一個字。
我也躺了下來,出神地望著天上一朵朵走動的白雲和蔚藍的天空。
我當然知道泰赫斯是誰,她是我與穆斯夜曾經的孩子。那個在和我分開的時候,她還是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的女孩,有著異常純淨的眼神和這個世界上最潔白嬌嫩的肌膚。
當她還在我身邊的時候,洛克斯總是偷偷叫她小黃毛,然後撫摸她那些松黃的捲髮,讓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哥哥小小的手上。“快點長大,求你!求陪我玩,我太無聊了!”——這是洛克斯給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後來,我們再也沒見過面。
直到有一天,關於她的噩耗被用一種非常極端的方式傳到我的耳朵裡,是穆斯夜帶給我的。
“我來這裡前,已經預備好給一切做個了斷了。我們的女兒泰赫斯一直在等待我的迴歸,可我不忍心讓她等待,我甚至撒謊說,我這次來是為了把她的母親帶回她的身邊。我能想象得到她失望的眼神和痛哭流涕的傷心模樣。為了不讓她繼續傷心,我替我們的女兒做了一個決定:我讓她永遠保持不被汙染的純淨,就像你當初把她給我的時候一樣。”最後那場決鬥中,穆斯夜抽出他的劍,眼神十分冷酷,“我讓她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喝下了我給她準備的毒藥,那些液體現在已經滲透了她的骨骼,她將在睡夢中死去,慢慢地死去,沒有任何痛苦。”
“你把她殺死了?”我痛苦得窒息,“讓她喝下了你精心給她準備的毒藥,你簡直是喪心病狂!我一定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
……
泰赫斯,從你擁有記憶開始,便再也未見過我這個不稱職的母親。我未能在你成長的道路上給你以庇護,卻也未料到他竟然對你這麼做。這是老天在對我一次次抗拒殺死你父親的行動的懲罰。
但你始終是無辜的。
你種下了這麼多的花,留下了那對教授夫婦給我的故事,還留給了我在沙灘聞著凱米羅香氣時候奪眶而出的憂傷。那是我們母女割不斷的情誼,那些因為我和你們父親的糾葛,留下給你那短暫的一生的遺憾。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到來的危險
無論我怎麼希望再災難能遲一點到來,可它還是來了。
那是一個下午,我和奧塞爾來到圖密斯的鮮花廣場。
我們走了非常長的一段路,就為了奧塞爾想要看一眼鮮花廣場標誌性建築白色聖母塔中間那行前任厄瑞亞國王光臨圖密斯時為圖密斯的人民寫下的字:歡迎光臨圖密斯,厄瑞亞民眾永遠歡迎你們——藉著別人的牆壁打自己的廣告,厄瑞亞國王的不要臉可想而知。
奧塞爾認真地讀著上面的文字,然後說:“深奧的文字不一定會讓人產生好的遐想,但簡單得像我爺爺這樣令人唾棄的卻是百年難得一遇……我聽說當年我爺爺在圖密斯所有電視臺的直播鏡頭下寫下這行字的時候,所有圖密斯人的臉都綠了。為表達圖厄兩國人民的美好情誼,結果他們的女王被迫讓這行字至今仍舊掛在這裡丟人現眼。”
很明顯,寫著這行字的牆壁和牆壁下的地面充斥著白菜、雞蛋和蘿蔔,人們每天都拿它當靶子。
“其實他們根本不用拿這事當真,因為我爺爺也在遊日本富士山的時候在山腳一個顯眼的地方留下‘厄瑞亞人民到此一遊’這種痕跡。”他說,“對我爺爺來說,這是他此生唯一的樂趣。他曾把他留下過字跡的地方都拍了照片,製成了私人相簿出售,到現在為止,這本書依舊在全世界的圖書銷售榜上名列前茅。”
我歎為觀止:“奧塞爾,你爺爺一直在為毀滅全世界的文物做著積極貢獻。”
“文物是最沒用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