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就是因為無後,蘇曉才讓人再三攻擊。萬一宋九無後,攻擊的人不會少。
“管人家說什麼閒話,而且你可聽過破鏡重圓,她夫君活著,別拆散人家。”
於是憐奴成了宋家的保姆,並且很盡職,不但教宋萬娘他們識字,還教萬娘女紅,音律。
然而宋九病了。
古通判聽聞後趕過來探望。
兩人寒喧了幾句,古通判離開,不過宋九注意到他眼中有些欣喜。
實際訊息源源不斷傳到宋九耳朵裡。
開始在江州城中,不管宋九到哪裡,身後似乎都有人跟蹤,宋九知道,王枕也知道,但兩人皆裝作不知道。
離開江州後,兩人騎馬,南方少馬,跟蹤的人無輒了。宋九這才與陳肱的族人見面。
宋九在江州城裡的時候,江州就亂了套,為了找到那兩本賬冊,古通判與張霽甚至動用了廂軍。
但明面上宋九是不知道的,這也證明了江州城軍民官吏漸漸成了一塊鐵板。
宋九離開江州後,古通判索性直接下令三營廂兵去彭蠡湖抓捕湖盜。還真讓他們抓了十幾名慣犯,連帶著南唐時的一些積案皆偵破了。但他們一直沒有找到羅大。
宋九下了露布公文,古通判也沒有執行,不過這一回收取賄賂更隱蔽,而且擔著風險,收的賄賂數量越來越大。
江北的百姓源源不斷而來,但真正成為租賃戶的百姓少之又少,幾乎所有大戶與大商賈們皆換取了官府公認的田契與屋契。
宋九回來,這一回不好派人盯梢了,人多,不可能派幾十人將宋宅圍住,古通判索性不派人盯梢宋九,而將心思放在抓捕羅大上。
宋九有些難辦,古通判與張霽更頭痛。
但古通判臨離開時,看到了憐奴,有些驚訝,好俏麗的小娘子,難道是宋九的小妾。
憐奴看著他色迷迷的眼神,眼中出現一絲鄙視。不過古通判未注意,宋九病了,是一個好機會,抓緊更改屋契地契,讓它成為既定事實。還有讓他頭痛的羅大。
“狡猾的小子,讓老子抓住你,將你大卸八塊,”古通判心中恨恨地想。
這個小子十分狡猾,有一次他手下得到線索,居然讓他逃脫。他也知道官府在抓他,也不派人過來聯絡勒索了,但這兩本賬冊卻成了古張二人心頭大患。
宋九病得重,大夫說的,要有一段日子才能好起來,這給了古通判一些時間。
不久後,宋家第三批人馬到來。
那是來自書院六七名優秀的學子,宋九本來讓他們擔任江州各個胥吏,但宋九病了,江州各個胥吏也由張霽任命,於是宋九讓他們呆在宋家這個臨時的宅子裡,變成了幕僚。
聽到這個訊息,古通判臉色才變了變。
如果說一州長史是大腦,那麼各個重要的胥吏便是手足,宋九這是病了的,只要病好了,必定要更換胥吏,那自己該怎麼辦?
想來想去,覺得對抗並沒有勝算,於是大肆篡改檔案。
“自尋死路啊。”潘憐兒道。
宋九放下手中的書,搖頭道:“未必,真相洩露,江南會多少有些騷動,陛下會不喜之。而且陛下也不喜南方人,這是陛下的缺點。”
“陛下會如何處執?”
“化小之,但這兩人肯定要貶官了。”
“曹將軍也是。”
“曹翰才是真正該死的人,若無曹翰屠城,那來的張霽貪墨機會,說不定張霽還能成為一個好官。”
潘憐兒無言。
曹翰與曹彬潘美關係皆不錯,但站在公正的立場,曹翰當殺,他比王全斌做為還要惡劣。
突然潘憐兒敲打韓澤的腦袋道:“二郎,你在看什麼?”
韓澤是韓熙載的二兒子,潘美找到他們兄弟時,十分可憐,落魄得不能再落魄。潘美連罵韓熙載是渾蛋。其實後世許多史官也不恥,與范仲淹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相比,韓熙載那是先天下之樂而樂。
但是宋九並不排斥,扶不上來的阿斗幹嘛要扶之。若是換成宋九呆在南唐,要麼投奔宋朝,要麼發家致富,也不會往政治與家國裡卷的。若是生在宋徽宗年代,宋九會直接逃向南方。若是生在南宋晚年,宋九能逃向海外去。
扶也得能扶好,無論是趙大或趙二,皆算是不錯的君王,所以宋九才渴望著富貴,“不棄不離”,“精忠報國”。
只是反對韓熙載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