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崇徹也看著宋九,他眼中出現一絲迷茫,自己好歹還有三萬精兵強將,這個宋朝大臣竟敢只帶著幾人來受降?想到這裡,心情更加灰暗,沒辦法打了,觀一葉而知秋,再想想賀州城外那些民夫就敢用鐵鍬攻城,這樣的國家,這樣的軍隊,這樣的大臣,南漢如何能敵。大步走上前,說道:“罪臣恭迎天子都監。”
“勿用,以後你我同朝為臣,何來罪臣之語?戰不在你,降也不在你。我們去你中營說話吧。”
他在前面帶路,兩邊圍上來無數漢兵,幾乎整個軍營變得空蕩蕩的,一起走出來夾道歡迎。江對面斥候迅速騎馬回去稟報尹崇珂,放心,宋九沒事了。
尹崇珂在大帳中嘆息道:“老夫與潘美風頭被這小子全部搶走了。”
王枕與郭大繼續抬著胡床往前走,王枕那一刀將宋九砍慘了,至今腿還隱隱作痛。但能走路,不過走得遠,必須抬胡床,要麼乘馬,乘馬顛簸得也痛。
許多漢兵問王枕,是不是你砍的人,下面傳得邪乎,也傳到潘崇徹軍營,導致士氣更加低落,人人都不願戰,潘崇徹打不起來了。不然他也不會如此輕易投降。
王枕挺直胸脯答道:“就是我。”
歡呼聲更大。
誰也不想死,特別是去一場沒有把握的仗,更不願意替劉鋹賣命。到了中帳,潘崇徹與宋九談降兵安派的事宜。宋九昨天也與尹崇珂談了很久。有兩個辦法,第一個學習康延澤,將漢兵收徵過來,用漢兵對付漢兵。可被兩人隨之否決,康延澤那是特例,雖他手下只有近百侍衛,但後方是幾萬勇猛的宋兵。有這個靠山在幾百裡之外,儘管他與王全斌不和,可那些降兵哪裡知道其中內幕?因此能成功招編。在嶺南卻不行,離京城太遠,連湖南兵力都抽空了。只有宋尹與潘美兩支部隊,一萬來人。若整編得不好,說不定會反叛。史上這樣的例子太多了。
第二條就是遣返回家,但不能全部遣返回家。以前只有幾千人,多是賀州周邊地區的兵士。送回家沒有問題。現在遣返回去,多是廣州附近的。必被劉鋹重新編入軍中。接下來敵人數量會越來越多。必須分成兩步,賀州以西的可以放他們回去,以東的不能放回去,讓潘崇徹繼續帶領著,依然駐紮在賀水邊,原地待命。
但這個意義非同小可,一部分兵士釋放回去後,潘崇徹只好與宋朝一抹黑走到底,雖不將他們投放於戰場之上。但等於減少了三萬敵人,甚至還是南漢比較強大的軍隊。
宋九心中還有一個想法,中原人口銳減,嶺南同樣不好,戰爭不休,包括蠻戶在內,絕對不超過三十萬戶。而李靖下來的時候,是近六十萬戶。包括許多道路一起荒蕪掉了。可以用這些兵士將周邊道路整修,方便以後治理。但他自己也隨之否決。雖投降了。古今往來屠殺降兵的事例太多了。王全斌就幹過。這些降兵一不讓回家,二又來修路,心中會產生不好的想法。因此還是以清靜為主。
受降如受敵。
這個過程是最兇險的。安撫好了,才能成為真正的受降。不戰而屈人之兵。安撫不好,激起兵變,後果很嚴重。宋九小心地與潘崇徹將計劃說出來。潘崇徹鬱悶地說道:“但聽都監吩咐。”
“還須老將軍配合。”
花了幾天時間,遣返將士。還有大半人留下。宋九又與他們做了解釋,自始至終。宋軍為了怕誤會,駐紮在幾十裡開外,並沒有靠近。宋九安排得差不多了,這才與潘崇徹告別,返回軍營。帶著大軍繼續東下。韶州之戰拉開帷幕。
各處邸報紛紛傳來,劉鋹先是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昭桂賀連本是北人之地,他們得到了就不會再南下。
趙匡胤不是派南唐使者討要一州嗎,俺們送了六七個州給你們了,還要如何?但不久又清醒過來,迅速聚集二十萬大軍。幾乎將東南一帶所有壯年男子一起集合。
數量上是很嚇人的。
南漢還有一件秘密武器,那就是大象。
南漢出產大象,又從大理與安理購進一些戰象,僱傭蠻人教授南漢軍隊訓練駕馭戰象。這時南漢共有一千頭戰象,並且是真正意義上的重甲戰象。
大象四周披掛著厚重的鎧甲,象體防禦力最差的地方還有整塊厚厚的腹甲。象頭又有面甲,象鼻子上還裝有鎖子甲。並且象牙上套上長達五尺的銳利鋼矛。象北是厚木板製作的塔樓,樓分三層。第一層是馭手,第二層是四到六名弓箭手。第三層是瞭望員。
以戰象為核心,四周各有大刀兵,長矛兵,盾牌兵,與弓箭手。
若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