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的生活,也更擔心的是,若是被人知道了她的這些經歷,沈柔凝在婚事上,會艱難。
誰家會願意娶一個心思在外無法安心相夫教子的媳婦?大家想娶的都是能夠打理家務能照顧男人和孩子,能乖順聽話的媳婦!而不是什麼多麼了不起走遍了大慶見識廣博的媳婦!
就算是她自己,也不想要這樣的女子做媳婦!
但陳老爺子做下的決定,陳大太太沒有辦法多說什麼。偶爾與陳大老爺提起,陳大老爺也並不如何擔心,反而有些為沈柔凝的大膽野心感到驕傲自得!陳大太太沒有辦法,才將擔憂放在了心低。
當年的陳君怡,也總是喜歡出門。但她也僅僅是在京城而已。
而沈柔凝,卻要在整個大慶遊歷了……這真真是……唉……陳大太太心中長嘆一聲,語重心長地對沈柔凝道:“阿凝啊,你真的要出去遊歷麼?遊歷之後呢?”
“阿凝,大舅母說這番話,你可以當大舅母淺薄沒有見識的嘮叨憂慮……但大舅母想要說的是,這人啊,走的地方越多,這心就會越大……”
“一個出生在偏僻小山村的人,他若是一輩子沒有走出那個小山村。就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長大娶親生子老去……他一樣能夠生活的平靜而滿足,你難道能說他這一生過得很苦?但若是這個山村人,他讀了書,走出了小山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見識了許多精彩,你讓他回到小山村去生活,他還能心甘情願麼?”
“我真的很擔心你。”陳大太太眼中飽含了憂慮。
沈柔凝靜靜地聽完了她的話,面露感激。起身對陳大太太行禮道:“大舅母關心我。我只有萬分感激的。而且,現在我也無法對大舅母保證說,我將來一定就能甘心安於心宅,過一成不變的生活……但是大舅母。我是姑娘家。總是要嫁人的。若是我不能做閨閣時候去嘗試一些我想去做的事情。那這一輩子還能再有任何的機會麼?”
“我若是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些,就像大姐一樣,那當然是好的。不必再多說什麼。”沈柔凝慎重地道:“只是我既然已經設想過,心也自己動了,若不能真的邁出去,一直壓抑著,一樣也不會安寧安樂……所以,肯定還是要走出去看看的。萬幸的是,外祖父和蘊表哥都很支援我。”
“至於將來會如何,見識過後,能不能再靜心……那都是以後再需要考慮的事情了。”沈柔凝想了想,道:“我覺得,我的心應該能夠安寧下來,就像現在蘊表哥已經不會再刻意去想要四處遊歷一樣。”
“表哥的志向在廟堂之高,這讓他的遊歷變得有意義……”沈柔凝緩緩地道:“而我的愛好則是在丹青一途上,我的遊歷,也一樣有了意義……胸中有溝壑,身在內宅,一樣能安然。”
陳大太太說不出什麼來了。
她看向沈柔凝,輕輕一嘆,依舊很是憂慮,道:“但願吧。”
“不過,你會外出遊歷之事,萬萬不能要瞞的大家,不要對外宣揚。待你離開之時,陳家會對外說你回到了岳陽,與父母團聚了。你父母那邊,我也會寫信叮囑他們的。”陳大太太心意淳淳,與沈柔凝說了許多話。
……
一眨眼到了上元節,官府和明義候府甚至是御林軍的一些人聯合起來,幾乎將整個京城翻了個遍,也沒能找到鄭元斌的屍身。之所以說是屍身,那是因為有漁民在雲霧大澤打漁的時候,撈到了一把佩劍,正是代表著御林軍身份的屬於鄭元斌的佩劍。
佩劍泡在水中泡了幾日,連劍鞘都沒有了,實在從上面看不出太多的線索來。衙門也又在漁民所指之處大肆打撈,卻是沒有發現更多的東西。
但代表著身份的御林軍制式佩劍都丟了,顯然鄭元斌本人是凶多吉少了。
堂堂明義候府的嫡長孫,御林軍前途無量的偏將,就這麼死的不明不白,連累了京兆尹大人都辭了職。案子轉交了刑部……但估計也沒什麼指望的。
甚至,許多人都開始猜測議論說,這是明義候府內部在爭權奪利。要知道,鄭元斌是嫡長子,本人也有前途……他不死,明義候府的爵位遲早都是他的。但他現在死了,這爵位還不知道多年後會便宜了誰?
高門大宅裡這樣的鬥爭,難道還少了麼?
看看那沒有爵位的鄧府,人家可是直接將整個原配嫡枝都毀掉了!一個直接成了傻子,一個胎裡病當年差點兒沒活下來!若不是那個病小子早早被送走,從小都沒生活在府中,他估計都活不到長大成年!
高門大宅裡的血腥,可不是平頭老百姓能夠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