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隔了這樣久,在回憶的時候仍然讓她難以自持:“我後來才知道,原來祁盛的真實身份是便衣警察,他在那個組織裡是個臥底,已經幹了兩年了,那個組織會日漸暴露甚至連我們報社都發覺到不妥,完全是因為他的功勞,本來在那一天他們安排了一次圍剿的,他已經支開了所有眼線,如果我再晚去半小時,警察們就會衝進會場將匪徒一網打盡,可是,鬼使神差地,在半路上殺出了我這個程咬金,逼得他提前發動進攻,而因為沒有及時得到救應,他為了我,為了我……“他死後,他母親交給我一個日記本,裡面寫滿了我的名字。他在日記中說,他最大的渴望,就是將來可以和我在一起,開一個小小的茶館,在沉香幽淡中侍茶,過一份寧靜的生活。他說,不知道有多少次,他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想向我求婚,可是想到他的工作性質,想到隨時可能的犧牲,他就不敢說了。他還說,等到這次工作完了,他會向上級提出辭職,找一份相對平淡的工作,然後向我求婚……”無憂痛哭起來。我的淚也隨之流下來,怎樣的往事?怎樣的愛情?怎樣的傷痛?!許久,我問:“後來呢?”“祁盛死了,哪裡還有什麼後來呢?”“不,我的意思是說,後來你怎麼樣?沒有再戀愛嗎?你那麼漂亮,又那麼好,一定會有很多人追求你。”無憂長嘆了一口氣,終於抬起手將眼淚抹去了。“祁盛去世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能正常地生活,我辭去了報社的工作,開了這間茶館,因為,這是祁盛的遺願。本來,我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無法恢復過來了,直到……”她說到這裡停下來,我立刻抓住不放:“直到什麼?你是不是認識了新情人?你是不是又有新的戀愛了?”“沒有結果的。”無憂搖了搖頭,停一下,又搖了搖頭,苦苦地一笑,“也許我註定是一個不能夠戀愛的人,第一次,我愛的人離我而去;第二次,愛我的人因我而死;第三次,我終於遇到一個值得我愛而他也愛我的人,可是又相遇得太遲,從一出現就註定了沒有結果,是錯誤的。”“為什麼?只要你肯爭取,沒有愛是錯誤的。”“可是,如果這愛傷害了別人的愛呢?”無憂反問我。我愣住:“別人的愛,你是說,那個人已經結婚了?”“差不多是這樣吧。”“結婚了就是結婚了,沒結就是沒結,什麼叫差不多呀?”“那麼,就算是結婚了。”無憂又是苦苦地一笑,站起身來,“琛兒,我們不要再談這些了。現在,我所有的故事都已經告訴你了,你不會再說自己在我面前是透明的,而我卻是一堵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