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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部分

谷溪如縫般眯著的雙眼驟然睜大,震驚之餘依然帶著一抹期盼。

因為那個拳頭再如何強大,也不足以湮滅空間裡所有的元氣端流,依然還有些危險的端流存在,他很想看到下一刻那個拳頭被割裂成碎末的畫面。

然而他失望了。

寧缺的拳頭不是拳頭,至少不是普通人的拳頭。

因為他現在的拳頭很硬。

硬到那些能將修行者肉身切斷的元氣碎絮,只能在上面留下一些極淺的血口。

谷溪瞪著越來越近的拳頭,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因為這個拳頭的執行速度已經快到超出了他的反應速度。

他只來得及在眼眸裡流露出驚恐的情緒。

因為他至少來得及想明白一些事情。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修行者可以在沒有天地元氣的情況下戰鬥。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修行者的肉身可以強大到無視元氣端流。

寧缺的拳頭落到了谷溪的臉上。

谷溪的頭顱瞬間暴裂。

一具無頭的屍身跌落薄雪之中。

庭院內的符意漸漸淡去,那些細碎的牙,氣端流同時消失無蹤。

一張符紙飄落在谷溪的屍體上,寧缺沉默看著漸漸燃起來的火焰。

“在戰鬥中情報很重要,但不能太過依賴情報,因為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那個秘密往往藏在心裡最深處,從來沒有人知道。”

“我最大的秘密不是那個鐵匣子,而是別的事情。”

……(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初一,巷有雪

庭院裡,軍師谷溪的屍體漸漸被燒成灰燼,石板上的殘雪逐漸融化,變成一道人形的詭異的小島,讓這些畫面發生的,便是死者曾經輕蔑提到過的那些小火球。

寧缺站在旁邊沉默觀看,他並不知道大師兄在將軍府冬園裡會因為自己的表現而滿意,他只是為自己先前的表現而感到滿意。

軍師谷溪居然是如此強大的一名符師,這確實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能夠把天地元氣撕碎成無數道細碎的治流裂縫,谷溪至少動用了三十道符文,而且還能讓這些符文沒有相互衝突,手段著實驚世駭俗。面對著敵人籌謀已久的手段或者說謀劃,他選擇了最簡單直接的應對方式,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yin謀都像火中的殘雪那般脆弱,他非常滿意自己先前的應對。

當那個拳頭轟開谷溪頭顱後,他xiong腹間那些悲傷澀滯似乎也被同時轟開,一片開闊清曠,憶起魔宗山門前的那千萬顆石頭,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在冬樹蔭影下,他心中生出很多不甘,那些讓情思不得暢快的存在便是所謂塊壘,何以澆塊壘,憑xiong中一道浩然氣足矣,何以養浩然氣?遇著你想殺應該殺的人時,直接把他殺了便是,瞻什麼前顧什麼後,想什麼大局?

“我自山川河流草原來,我自村莊將軍府裡來,所來只為取你的xing命。”

寧缺輕聲說道這首經過簡化後的桑桑寫的復仇小詩,雙手握著朴刀把地面上殘留的那些足印痕跡全部抹去,他不擔心自己會被夏侯抓住什麼把柄證據,只是很注意不讓世人從中發現自己已經入魔的真相。

做完這些事情他輕輕躍出那道灰白sè的府牆,遠處不知哪個民宅裡再次傳來清晰的蔥香他怔了怔後向巷口外走去面容平靜神態安詳,哪裡像是一個自幽冥間探出骨爪想要復仇的死神,只是一個急於歸家的旅者。

寧缺回到將軍府時,冬園內外一片混亂,所有校尉僕役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和恐懼的神情,想來軍師谷溪死亡的訊息已經傳開,他沒有什麼表情,沉默走到冬園那道石門外的馬車畔,接過山山遞過來的行李。

冬園外的石階上,夏侯大將軍正在和大師兄告別那張冷若寒鐵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似乎那名忠誠下屬的死亡對他的心境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忽然夏侯回頭望向寧缺。

寧缺神所平靜回望著他。

雖然剛剛砍斷夏侯的一支手臂,但寧缺的心裡沒有任何警惕之意。他和復侯都殺過很多人,觸犯過很多條唐律,他們的身份地位都不普通,只要沒有證據沒有被當場抓住,那麼便拿他們沒有辦法。

看著石階上中年男人微微挑起的霸眉,看著對方眼中毫不掩飾的冷冽殺意,寧缺想起呼蘭海畔那個無法停下的拳頭,然後想起自己先前擊出的那一拳,笑了起來。

在這時寧缺很想對夏侯說我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