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菊花依然奪目,彷彿在燃燒,但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有很多殘枝落葉,溼漉的泥土半掩著將要腐爛的果子,如頭顱一般。
整個唐國籠罩在寒冷的秋雨裡,道旁的枯樹就像樹下的行人一般溼漉,就像各州郡的行刑場那樣,到處都是粘乎乎的血水,那些血水裡泡著各式各樣的頭顱。
今年秋天,寧缺想和這個世界談談。
就像他對程立雪說過的那樣,既然這個世界不肯安靜傾聽他的聲音,那麼他便自己所有的籌碼都放了出去。
那些在秋雨裡墜落的果實,那些在血水裡浸泡著的頭顱,都在證明他的決心和意志。
就在這樣的局勢下,禇由賢和陳七的馬車駛出了青峽,駛過煙雨悽美的小橋流水,來到了清河郡。
數百具強弩瞄準了這輛馬車,數十名洞玄境的修行強者,在街道側方的小巷裡沉默待命。
清河郡諸閥的大人物們,這時候都不在富春江畔的莊園裡,而是在陽州最大的那間酒樓裡。
只要他們一聲令下,弩箭如雨落下,數十名強者齊出,那輛馬車裡的人不可能活下來。
酒樓上死寂一片,諸閥家主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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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了諸君,長鞠及地……忽然想起春晚上經常聽到的那句話,我是真的很想你們了。身體情況簡單彙報一下,其實也沒什麼好轉,關注了我微博和**的同學應該知道,我這兩個多月因為耳鳴的關係,真的有些苦不堪言,那種煩躁和痛苦,沒有經歷過的朋友大概很難想象,現在只能說是麻木,但總得繼續生活工作,有些事情,有時候該挺就得挺挺,或者這就是我經受小師叔那段話考驗的時候,請幫助我度過這段時期,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關心,我們一起好好生活吧,這章肯定很雜亂,因為是睡不著覺寫的,會找時間修改,明天爭取白天能寫,再次感謝。)
第四卷 垂幕之年 第六卷 忽然之間第二十九章 和這個世界談話的方式(上)
(久別江湖,居然不知道現在按五百字收錢了,不好意思,最後,我感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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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名金萃,陽州城出名豪奢的地方,菜品極為講究,有幾例傳承千年的古風菜,更是長安城裡也吃不到。
對於清河郡諸閥的大人物們來說,這些自然算不得什麼,他們的注意力也根本沒有在桌上,沒有人舉箸,沒有人舉杯,盤中熱氣升騰,迅速被秋風吹散,漸趨冰涼。
“家主,殺不殺?”
單膝跪在檻外的管事,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他已經無法承受房間裡的死寂氣氛,想要儘快得到一個答案。
那輛馬車裡的兩名男人,是長安城派往西陵神殿的使臣——清河郡與長安之間仇深似海,早已沒有和解的餘地,為了向西陵宣示自己的忠誠,替神殿解決他們不方便解決的麻煩,他們沒有留下這輛馬車的道理。
是的,西陵神殿想要這兩個人活著,西陵神殿裡還有一些人想要這兩個人死去,那些人的意志很清楚。
然而很長時間過去了,甚至已經能夠隱隱聽到遠處傳來的車輪碾壓石板聲,房間裡依然一片死寂。
清河郡諸閥的家主們臉色或鐵青或冷峻,嘴唇沒有一絲翕動,便是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如雕像一般。
當年君陌帶著木柚走進富春江畔的莊園,遠在桃山的寧缺用一道鐵箭射死崔家的老太爺,從那天之後,清河郡諸閥便失去了所有的底氣,不復當初的銳厲,所以這些家主們在猶豫,在掙扎,沒有人能夠做出決斷。
必須要有足夠的資訊,才能幫助他們做出決斷,所以他們在等待,等待長安城傳來的最新的訊息,等待唐國各州郡傳來的訊息,他們想知道唐國朝廷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般做了,他們想知道那個人是不是真的這麼狠。
數道尖銳的哨鳴聲,劃破陰晦的天空,撕裂淅瀝的秋雨,傳入酒樓裡,同時也帶來了最確切的訊息。
是的,長安城在殺人,固山郡在殺人,北大營在殺人,青峽後方在殺人,唐國到處都在殺人。
數千名戰俘被處死,叛向西陵神殿的唐籍神官的家眷有半數被處死,何明池全家都被凌遲處死,就連神殿掌教熊初墨的親眷……似乎也倒在血泊中,這場秋雨裡死了太多人。
酒樓裡的人們對此有心理準備,他們沒有忘記當年那場春雨裡,就在唐國和西陵神殿達成和約之前,寧缺帶著羽林軍和魚龍幫幫眾,衝進清河郡會館,殺光了裡面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