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會覺得忙累,外面客棧要照顧,還要幫人寫狀紙,去衙門。
七八月間要去收租,自己的衣服鞋襪從做到漿洗,筆墨紙硯,諸如此類的都是她在安排。自己從不用操半點心,文璞坐在窗子跟前,也沒有睡下,只是坐在那裡發呆。
第二日起來雙眼都是紅的,玉翠招呼他過來吃早飯,抬頭就見他雙眼紅腫,皺眉問:“你這是怎麼了,昨夜沒睡好嗎?”文璞手裡拿著個包子,下了莫大地決心對玉翠說:“姐姐,你以後不要管我了。”
不要管?玉翠奇怪地看著他:“你怎麼了?沒發燒吧?”說著要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文璞喝了口粥:“姐姐,我沒有發燒,只是你太累了,我不想你那麼辛苦,我已經可以照顧自己了,以後吃飯衣服鞋襪這些你也不用再惦記著我,這樣你也少辛苦些。”
文璞一口氣說完,玉翠倒笑了:“沒想到我們文璞現在也會說這樣的道理,看來是真的長大了。”文璞看著玉翠:“姐姐,我是要做頂天立地的男兒的,怎麼能讓姐姐忙完生計又要忙著照顧我呢?”
玉翠伸手摸一下文璞的臉,到下巴處能感覺到他的鬍鬚扎著自己的掌心,而不是以前那種絨毛。玉翠收回手,話裡帶著一絲嘆息:“是啊,你長大了,是要擔起自己的責任的,也是明白了事情道理的,看見你這樣,姐姐就放心了。”
文璞臉上露出笑容:“姐姐,以後收租的事我可以幫你去,鄉下正好也能讀書,還有帳我也可以幫你算,讀書累了用這個換換腦子也是好的。”玉翠撲哧一下笑出來:“好了好了,不照顧你我就少了很多事了,這些事也不是你該做的,你還是好好讀書就是。”
文璞也覺得自己心急了些,也低頭笑了,兩人相視一笑繼續低頭吃早飯。等玉翠出去的時候,楚大說昨晚來的那兩人已經走了,說要再去尋別的法子。小民的生活就是這麼不容易,玉翠輕輕搖頭,不知道文璞以後當官會是個什麼樣子,官場之中,利益往來極多,他會不會也變的冷酷無情?
時光輕輕流轉,轉眼又是會試之期,正月還沒過完,京裡的客棧就擠滿了來趕考的舉子,玉翠客棧也不例外,除了平日的人手,又請了人來臨時幫忙,整天忙裡忙外,真的是一棵也不得閒。
這日玉翠剛安排了住店的客人往另一處院子去,就走進來兩個人,玉翠抬頭見有些面熟,後面那個好像是楚家的軒哥兒。
來者都是客,玉翠含笑迎上去:“兩位瞧著也不是住店的,難道要來我這裡喝杯酒?”軒哥兒一走進店堂,就覺得一股劣質酒味直衝鼻子,不由用袖子捂住口鼻,聽到玉翠問話,楚家的下人的下巴一抬:“在這喝酒?你難道不曉得我們家小爺平日喝的是什麼樣酒嗎?還不快些請進去。”
玉翠對楚家的人自來是沒什麼好感的,臉上的笑容卻依舊沒變:“既不是來喝酒,難道是來寫狀紙的?”下人這下怒了,軒哥兒這時方覺得好受些,低聲道:“玉掌櫃的,我想見我兄長,還請你行個方便。”見文璞?玉翠這下變成冷笑:“我這裡沒有一個你們楚家的人,又哪裡來的公子您的兄長,兩位請回吧,別妨礙我做生意。”
軒哥兒從出生到現在,從沒受過這種冷遇,況且也自覺禮儀從無一點不對,那面色漸漸有點不好看起來,但今日來此是受了家中長輩的吩咐,繼續道:“玉掌櫃,京城人都知道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兄長,還請他出來相見,我們兄弟敘敘。”
玉翠的眉揚起:“我弟弟人人都知道他叫張文璞,公子您是相府公子,首輔大人姓楚,您自然也是姓楚,哪裡是您的兄長?”軒哥兒被玉翠這頓搶白弄的臉色更不好看,下人已經喝道:“你這婦人,我們小爺能和你這樣說話,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還不快些把他請進去,好讓他們兄弟敘話?難道你就真的不怕相府?”
不說後面那句倒罷了,一說後面那句玉翠就冷笑:“相府,我怕過嗎?”那下人頓時噎在那裡。喝酒的人已經停了下來,紛紛看向這邊,軒哥兒深吸一口氣,今日來不是和玉翠賭氣的,重新對玉翠行禮:“玉掌櫃的,小价失禮之處還請多多諒解,在下確是來尋兄長的,不管如何,他是我同父所出這是改不了的,還請玉掌櫃行個方便。”
48、弟兄 。。。
見軒哥兒如此謙卑,玉翠倒不好再為難了,怎麼說他也不過十七的孩子,比文璞小了一歲多呢。玉翠身後已經響起文璞的聲音:“你來這裡做什麼?相府門檻太高,我們這樣的人家攀不上,還請回去。”
軒哥兒見文璞出來,急忙上前一步,嘴張了張,那聲大哥怎麼也叫不出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