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們在防線後放箭。若是在平常,這種防線在蠻族的鐵騎來說是不堪一擊,而此時蠻族沒有馬匹長槍,只得一對一地在相互砍殺。
“令狐將軍在那裡?”秦前問那名統領,統領道指道:“在那邊。”秦前看去,令狐鋒正與一名金髮蠻將廝殺在一處,兩人以刀劍步戰,卻有在衝鋒的馬背上殺伐的氣勢,旁邊的人都插不進手去,秦前衝了過去,正欲助令狐鋒一臂之力,卻有一支長矛抻過來,將金髮蠻將的刀挑在了一邊,秦前一見大喜過望,叫道:“將軍!”挑開金髮蠻將的人是一名少年將軍,他騎在馬上,雙目通紅,神情猙獰,全身都被鮮血染透了,在他身邊的一騎之上,一中年將軍手執雙鞭,正是方才出城的趙子飛!他們身後,密集的騎兵衝過來,這碼頭地勢開闊,正適合騎兵衝鋒,一下子把蠻軍衝的四散零落,那金髮蠻將也被幾個勇武的親兵護著往一邊逃去。
秦前正喜,卻見趙子飛惶急道:“快快,後來蠻族可汗的大軍過來了,快乘船走。”然後又對令狐鋒道:“令狐將軍怎生到了這裡,真是萬幸萬幸。”令狐鋒道還劍入鞘,淡淡的道:“本是運糧草過來,趙將軍忘了今日是交糧的日子麼?”
趙子秋冷靜了一下,才道:“碼頭上還有多少船隻?”秦前答道:“平日裡總是有三五十隻大船停靠。我這就讓人去數一下。”令狐鋒道:“不必了,我已算過,有四十二隻大船,我帶來的有三千士卒,趙將軍和雲少將軍的騎兵還有多少?”
雲行風不言,趙子飛道:“大約有七千多人馬。”秦前心頭一顫,趙子飛出去不到二個時辰就折損了三成的人馬,雲行風的人馬,只怕是片甲無歸了。令狐鋒道:“還好,把馬匹殺掉,十隻大船勉強裝的下。”趙子飛問道:“不是有四十多隻大船麼?”令狐鋒道:“其它的我已命人鑿沉了。”秦前正待問:“為什麼?”趙子飛已慶幸道:“正是正是,我原怕來不及了。沒有了船隻,蠻族得了噍城也無法直下遠禁。稍減我的罪業於萬一。”秦前這才恍然。於是眾人速往碼頭而去。
趙子飛下令殺馬,將士們撫著馬匹,目中含淚,均有些不忍,也不知是誰想起了易子而食的典故,交換了殺。頓時碼頭上一片長嘯痛嘶之聲,見那些平時裡精心養護,戰場上同生共死的馬兒,一匹匹倒地,鮮血長流,不論是誰都看的心如刀絞,恨不得把耳朵塞上,眼睛蒙上,不再睹這慘象。
秦前隨趙子飛令狐鋒等上的是最後一條船。雲行風已被送上了先頭的船隻,他也不反對,整個人就似失了魂似的,旁人怎生說,他便怎生做。在兵馬已上得差不多時,令狐鋒依舊焦慮地看著岸上,秦前正疑他在等誰,卻見一隊黑鴉鴉的騎兵躍近了防線,趙子飛臉色大變,“這是蠻族可汗的親兵!”那支騎兵如從地獄出衝出一般,不過是區區百餘騎,卻如萬馬奔騰,銳不可擋,那道防線如同紙糊一般,沒能略為堅持一下,就被衝破了。“快開船!”趙子飛急令。
“等一下,我等的人來了!”果見一隊令狐軍的兵士押一群人來到。“這是些什麼人?”秦前看著這些人心頭狐疑,那些人看上去不過是些普通百姓。令狐鋒急道:“快,快上來!”
那些人戰戰兢兢的爬上來,手中還提著大包東西,有一個跌在地上,包裹散開,裡面掉出一大堆刨鋸釘鑿之類,秦前醒過來,原來令狐鋒恐蠻族會叫這些木匠重造大船,是以要將這些木匠們都帶走。可這些人本來是老百姓,不象那些軍中士兵一般聽從號令,行動果敢,又怕的厲害,上的甚慢。那些黑騎兵來勢迅如奔雷,只這一會工夫就已到了江邊,先前頭的騎兵已舉弓向這邊射來。令狐鋒斷然下令“射!”立即百箭齊出,向著木匠的方向攢射過去,木匠們不及發出哀聲便齊齊倒地。唯恐尚有未死透之人,箭又射出數輪。然後船就解錨離岸。
先頭上船的木匠們見狀大驚,紛紛驚叫,“師傅!”“兄弟!”“小三!”亂成一團。有的撲過去給令狐鋒跪下,哭求道:“請大將軍饒命!”令狐鋒不理會他們,只是全神留意那些黑騎兵,船身剛一離岸,當先一騎已衝了過來,收不住腿,躍往船上,只差了一點點,兩隻前蹄在船舷上一蹬,溜了下去,那人還不死心,在馬上騰空而起,往船上跳來,令狐鋒撿起一支長矛向那人扔去,那人慘呼一聲,被長矛穿透而過,終落於水中。
這時令狐鋒才走近那些哭哭啼啼的木匠們喝道:“哭什麼哭?看看我們那麼多掩護登船的兄弟,他們可有人發過怨言,落在蠻族手裡,下場還不如今日就死了的乾脆。留下他們給蠻族造船,那全中洲就完了。誰要再敢鬧,就把誰殺了!”
木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