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衷誠接受你的勸告,嚴肅慎重地正視人生。今日一別,相見有期,有暇請至寒舍盤桓一段時日,尚請不吝下顧。”
他有點黯然,道:“如果我留得命在,我會去拜望你的。”
“唉!我第一次聽到你說這種軟弱的話,伯兄,你是否有心事?”雲裝姥女訝然問,轉臻首凝視著他。
他展顏一笑,說:“人生一輩子中,不會永遠剛強,也不會永遠軟弱,對不對?一個懦夫,可能操刀殺人;相反地,一個真正剛強的人,傷害一雙螻蟻也可能感到難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個行道江湖的人,自身的生死榮辱。是不能預知的,些少感慨在所難免,並不是真的軟弱。”
“柏兄,好好照顧自己。”雲裳詫女感情地說。
“謝謝你的關懷,我會的。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姑娘珍重,我不送你了。”
“珍重再見,後會有期。”姑娘黯然地說。
兩人行禮而別,依依分手,江湖人萍蹤不定,短暫的友情來得突然,消失也快,一別天涯,是否相見有期,誰也不敢預料。
總之,他倆這次相見,雙方都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彼此極為投緣,可惜各有前程,未能結伴同行,雙方皆感遺憾。
船發衢州,第三天近午時分,船靠西門水亭埠碼頭。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禹大嫂再也不敢露面,一切皆由柏青山作主。禹大嫂有兩地投奔,一入江西一至閩,而以入間投奔表親為首要。該表親雖也是太極門的弟子,但足以收容他們,浙江支派的人在福建,想問罪顧忌甚多.禹大嫂母女都是練武有根底的人,走長路毫無困難,只有小中江需人照料。柏青山斷然決定不僱轎伕入閩,收拾行囊起早。
南下只有一條大路,這條路是本朝初年大兵下閩時拓寬的,不至於迷途。他打算神不知鬼不覺離開衢州,卻事與願違。
船剛泊妥,一箇中等身材僕人打扮的中年人,上前向緊攬的船伕行禮,陪笑問道:“大哥請了,貴船是不是從嚴州來的?”
柏青山站在船頭,目不轉瞬地冷眼旁觀。
船夥計搖搖頭,道:“我們來自蘭溪,你找錯船了。”
“哦!貴船所載的客人,是不是有一位帶了一兒一女的禹大嫂?”
船伕搖搖頭,不耐煩地說:“我們的船不走長途,從不過問客人的事,誰知道客人姓簽名誰Y”
“拜託大哥……”
“請讓開好不好,你耽誤咱們幹活了。”
柏青山心中一動,舉步下船。他明白,這人打聽禹大嫂的訊息,不致因被船伕所逐而知難而退,勢將在碼頭上等候,逐個看清船上的乘客方肯離開,不如上前查問對方的身分,再行定奪。
他心中明白,麻煩又來了。有人在此地查問,豈會有好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冷笑一聲,踏上跳板問道:“誰叫你來查問的?”
中年人難下笑,謙卑地說:“小的在尋找主母……”
艙門出現了村姑娘打扮的禹綠珠,喜悅地叫道:“是禹德麼?
哎呀!你怎麼到此地來了?”
禹德大喜欲狂地叫道:“果然讓老奴找到主母了,謝天謝地。
小姐,主母可在船上?”
“快上來,想不到你竟然還能逃到此地。”
柏青山一愣,原來是禹家的僕人,白擔了一場心,便讓在一旁道:“請上來見過貴主母。”
這位僕人叫禹德,是桐廬群雄襲擊下,唯一選得性命的眾僕婢僥存者,禹德拜見主母,悲從中來泣不成聲。
禹德說出那天的經過,原來他受傷失足跌落在河旁的深草坑中,當時昏厥人事不省,醒來時已是深夜,便扶傷往回走,在一座小村中養傷。五天後,他找到一件船伕的工作,隨船到了衡州方辭去工作在城中乞討度日,每天皆到碼頭等候從下游駛來的船,求菩薩保佑他能遇上主母一家人。
他到衡州等候,是因為此地是南下福建西出江酉的唯一要道,在此地尋找希望最濃。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天從人願被他等著了。
禹大嫂說起桐廬血戰的事,不勝悲憤,婢僕死傷殆盡,臨時捨身相救的陌生人李光中也因此血濺青鋒,義僕禹忠拼死護主求仁得仁,如無柏青山仗義援手,孤兒寡婦勢將刀頭飲血。
柏青山好不容易將禹大嫂勸住,立即拾掇一切,先由禹德進城採購一些乾糧雜物與走長途必須的物品,然後發舟上航。
第二天入暮時分,船抵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