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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外國男人緩慢地坐在桌對面,那黑壯小夥對我說:“他叫漢斯,是從德國來的,在泰國旅遊的時候找不到廁所,就隨便找個地方尿尿,沒想到那地方原先是個墳場,結果他被鬼纏上,快要病死了。要不是我發現他身上有陰氣,估計他都活不過上個星期。”

我問黑壯小夥的名稱,和師父將怎麼給我們驅邪,他說:“我叫拉賈,師父今晚會在萬葬崗給你和漢斯行驅邪法術。”

“萬葬崗?”以我的泰語水平,一時沒聽懂這個詞的含義。

拉賈說:“從這棟房子往西走大概五六公里,有一大片山坡,以前是偷渡者的營地。後來大量偷渡者被困,餓死病死的越來越多,幾十年來,就成了亂葬崗。四年前師父無意中路過這裡,感應到成千上萬冤魂的聲音,才知道那片山坡至少有幾千甚至上萬具屍體。”

這話把我給嚇著了,別說萬葬崗,我小時候去姥姥家,後山有一小片村子的墳地,每次我和哥姐們玩耍時路過,看到那些高高低低的墳包和墓碑都會嚇哭。看到我眼中的恐懼,拉賈譏笑地看著老謝,老謝說:“田老弟,你要是想把病治好,就得做好心理準備。”

拉賈說:“一會兒我會開車帶你們倆去那裡看看,熟悉一下,也好減輕恐懼感。”我連連點頭,拉賈對那德國人漢斯連打手勢,也不知道他聽懂沒,反正最後一個勁跟著亂點頭。

稍微坐了一會兒,拉賈就帶上我們出發了,老謝坐著沒動,我問:“怎麼,你不去?”

老謝:“啊,我就不、不去了吧?”

我心想,不能讓你這傢伙坐享其成,就硬把他拉起來。老謝用力掙扎,怎麼也不肯,拉賈不耐煩地說:“快走,不要耽誤時間!”老謝不好再掙扎,只好跟著我們一起上車出發。

因為沒有直達的路徑,汽車先向北駛了十幾公里,再繞向西行,最後折向南,等於兜了個倒U型的圈,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因為天熱,車窗都是搖下來的,剛駛入這片區域,就能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說不出是腥是臭還是酸。下了車,我們四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行進,樹木茂密,根本就沒有路,拉賈看來路很熟,高高低低走了十幾分鍾,來到一大片空地。

這裡搭了很多簡易竹樓,氣息破敗,看起來似乎很久沒住過人了。老謝遲疑地說:“我、我的頭有點兒疼,能不能回汽車裡去休息一下?”

拉賈說:“現在你才說疼,我總不能把你送回去吧?”我說老謝你就別裝病了,這麼多人呢,你怕什麼。又問拉賈:“這就是當年那些偷渡者的營地吧,可並沒看到屍體啊。”

剛說完,我就站住不動了,老謝問我:“怎麼不走了?”我看到在一排竹樓底下並排放著十幾具屍體,可能已經放了幾年,屍體全都變成了乾屍,只有一層薄薄的皮蒙在骨架上。

老謝順著我的目光看去,頓時眼睛瞪大,臉色發青,腮幫子忽然鼓起來,彎腰就要吐。拉賈鄙視地說:“這就受不了,那到了前面你怎麼辦?”

“前、前面還有什麼啊?”老謝臉色慘白,看起來很可憐。拉賈沒理他,徑直往前走去。那德國人漢斯手裡拄著一根碳纖維柺杖,邊走邊喘氣,像得了肺結核似的。

這片營地大約有幾百具屍體,有整齊排列在竹樓底下的,有被扔在某個大坑中的,也有露天堆放,像山一樣的。最可怕的是那些似乎是幾個月前剛死的無名屍體,還沒有完全爛光,骨架上附著爛肉,無數蛆蟲和飛蠅聚在旁邊,臭氣熏天,連拉賈都要捂著鼻子。我胃裡一陣陣翻騰,漢斯也看得很不舒服,老謝終於忍不住,躲到旁邊嘔吐起來。

走出這片營地,來到一大塊空地上,這裡有無數用磚石壘起來的長方形窯狀物體,很像中國的磚窯,有些窯上還放著一些已經腐爛的食物、水果和飲料瓶,中間插著吸管。拉賈盤腿坐在地上,嘴裡唸唸有詞,我走到其中一個小窯前,探頭向裡看,嚇得連忙把頭縮回去。裡面有幾副互相堆在一塊的骨架,半掩在泥土中。

老謝哆哆嗦嗦地問:“那、那裡有什麼?”

我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老謝哪有那個膽子,把話咽回去了。

拉賈說:“這大片空地有幾百個屍窯,每個裡面都有十幾具屍體,全都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偷渡者,足有幾千具,全變成了守屍鬼。因為大多數生前沒有功德,也沒有親屬幫它們超度行法事,所以都漂在這裡出不去。我和師父這幾年經常帶著一些食物來供奉這裡的守屍鬼,讓它們不至於過得太慘。我剛才也用經咒引導它們,免得被誤以為我們四